的。”
春初松了一口气,兰枝却是仍不肯舒心,还觉得很愧疚。
她过来蹲在我身边,将头附在我手边,轻声道:“亏得姑娘聪明,都是兰枝平日里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明明是得了姑娘的恩典才做到了贴身女使的位子,却不思多为姑娘做事,纵得没了规矩。下次不会了,以后兰枝都规规矩矩的。”
我也不是想要怪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后再追究是非对错也没什么意思,当时的事情谁又能够预料得到呢?
我们屋里头正说着话,门外忽而来了人,是母亲身边伺候的女使慧心,她是来传话的,说是母亲有事找我。
我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想来是些宽慰的话,便着春初去回了她,待我收拾收拾便去。
到了母亲院子里,她已提前将屋中侍奉的女使丫头们逐了出去,现下屋子里只剩我们母女两个,可以安静些说会儿话。
母亲拉我坐下,长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于是先开了口,“母亲,今日宴席上是阿市鲁莽行事,贸然开口捏造了一个假郎君,还要母亲替我圆场,实在是羞愧。”
母亲听了我这话,仿佛释然了一些,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你我骨肉相连,我不管你谁来管?你平日里是最小心的姑娘,殿前失仪……莫不是同那镇北王有什么莫大的嫌隙不是?”
我不知怎么将岸边的事情同母亲开口,只得扯了个谎,道:“不曾有嫌隙,只是女儿心中已有盘算,日后嫁个家世门第相当的子弟平平安安度过一世就好。镇北王是武将,常年在外生死未卜。夫妻见面或许一年也未曾有一次,他若……女儿撑不起偌大的王府,也无力受着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
母亲听及此言,面上神情复杂。血浓于水,她又何尝不是早早替我做好了打算,可如今一纸婚约,倒将我们原先所有的谋划都销去了。
她眸中含泪,却将手搭在了我手上,语重心长道:“阿市,母亲是个妇道人家,为你做不得多少。你姐夫在镇北王手下做事,母亲厚着脸替你也打听了不少他的事,就其描述看,镇北王待下宽厚,品性皆良,是个值得托付的。”
我无言,却无意识地握紧了母亲的双手。
“王爷今日在马车前,同母亲说了好些话,你想不想听听?”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我心里又矛盾,甚至还因为觉得自己被欺瞒,腹中有些不适。
母亲见我不开口,以为我默认了,便缓声道:“王爷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他不好当面同你问起,便托我暗地里探听探听你喜欢什么样的嫁衣,什么图案什么纹样都可托人送去王府,他一并制了送来。”
我有些动容,不知他私下居然如此细心,不过他越是表现得对我关切非常,我便越有种被谋划得明明白白的不自在感。
心中对他的怯意就更甚几分。
“好了,我想这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不多过问。嫁衣什么的不急一时,你若想开了些,再作决断即可。母亲乏了,你估计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躬身福礼,转身自门外走去。
……
夜间风凉,蝉鸣不绝。我自廊道回屋,听得墙外有响动,于是遣兰枝她们先回去,自去墙角处等着。
过了会儿墙外翻进来一袭红袍,见了是我,忙颔首跪下,细声道:“姑娘。”
我将她扶起,拉至偏僻角落处。
她是我养的暗卫,几年前被我在破庙救下,一直带在身边。平日里在暗处负责我的安全,她的身份就连兰枝二人也不知晓。
今日夜里的事情她一直在附近瞧着,对于整件事情的经过也是看得分明的。
“姑娘,婢子躲在暗处,瞧见岸边密林里隐着个持箭的蒙面人,他就埋伏在你附近,看起来应当是直奔你来的。”
我觉荒唐,天子就在长春楼上,这人若无背后支持,不可能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