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榭夜行(2 / 3)

寒调 邺涟 1553 字 2023-06-01

收了扇子傲然道,“看在君伯伯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

对面也听不懂梦玉楼的话,但光看他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忍不住挥拳要打。

有巡职首领拦着,梦玉楼气定神闲地敲着手心,扇骨一下一下落在手心,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慢慢眯了起来。

——弯刀柄雕左羊右羽,柄上宝石璀璨,鞘壳亦有五色宝石点缀。

“一共失踪一十三人,”花颜浏览着收到的情报,这一十三人皆是习武之人,生擒尚且不易,何况无声无息地在同伴身边消失。缺少线索,又已过一日一夜,榭夜山庄收到消息后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寻。

“另有百姓失踪四人,乃一独身汉和三口之家,”一连两日敲门无人应,邻居告了官,官府在距田地半里之处寻到了牛骨架,牛骨上还有野兽啃食的痕迹。一番排查,又有二人失踪,其中一人便是那独身汉,好酒好赌,无妻无子,何时失踪都不知。另一人倒是寻回来了,是与家人争吵,躲起来罢了。

花颜一一陈述,说罢也是眉头紧缩,如果是同一伙人所为,近二十人失踪已是大案,其中还有平头百姓,将来平安归来也就罢了,真害了性命换了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可能再在白道立足。

“这等不管不顾,倒像魔道的手法。”估着最坏的打算,花颜烧毁纸笺,“青陵防守严密,师弟们擅动恐有喧宾夺主之嫌。”

“借风儿的名义,从旁协助官府就是。”窗外光影落在棋盘上,紫竹之叶随风飘摇,落进棋盒,在一片白子中,“不可冒进。”

“弟子明白。”

棋盘三十八条线纵横交错,天元一点,黑子落下。

“师父,辰夙他做错了什么吗?”花颜棋风凌厉,一子一步,步步逼人咽喉。

南琅以守为主,从容应对:“何出此言。”

“今日他离去匆匆,似逃避什么。”多年的兄弟,他说是要事在身,他便相信。只是心头揉杂着情绪,若静水之上突起的涟漪。

花颜不敢提,景泽布控,他摆了辰夙一道。辰夙坐船至景泽,有人亲见船上另有一人,那女子紫裙红唇,美艳动人。借着描述,花颜玩笑着让小霍画出画相,画相上的人却是由屠索证实的。

南琅落下一子。对这个师侄,他也曾倾囊相授。当他们看着同一个世界,同一处景色,感悟不同,心境不一,自然也就看不懂血肉之下跳动的是什么。如果将这世间比做棋盘,辰夙也许正是天元的那一颗黑子。他是跳脱棋盘成为执棋之人,还是终其一生厮杀于棋盘之上,唯有岁月可证。

难得见师父捻子发愣,花颜也不催促,趁机思考起后几步该落子何处。

师徒俩下的是快棋,落子只在片刻。

“当年你师伯初出茅庐便授客卿之位,乃因雍霖久攻不下,他以迂回之法使得城门自开。对我朝而言是大功一件,对那些人而言,你师伯淞泸月,是害他们国破家亡的帮凶。辰夙不曾真切感受过亡国的悲哀,总会有人告诉他。”

须臾之间,黑子损失惨重。

“人啊,越是亲近,越是不肯轻易原谅。”

没想到师父会说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彼时巍巍天下,还不曾有一个叫辰夙的人,却要在今时承受起不曾经历过的痛苦。

花颜还想再问什么,棋盘之上已是无力回天。

无一争之力,莫费口舌——这是师父南琅的规矩。

半晌,有弟子来报,未央城城主求见。

公堂上的判决实在无法让夏玉珠服气,尤其是苏筱沁在公堂之外的行为,更坚定了夏玉珠为死去姑娘讨个公道的想法。

由君夜轻引见,夏玉珠见到了武林盟主秦珽。

秦珽身量高大,不怒自威,夏玉珠开始还有些惴惴。待说到逝者身上的伤口时,怒上心头,狠狠砸了下桌子。

茶盏震动,夏玉珠惊觉此举无礼,偷眼瞧了瞧秦盟主的脸色,见对方并无不岔之意,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