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的代价。”
白叶忽然记起了什么,她顾自点点头,“如果我告诉你,那个老人也和你一样有自己的谋算与私心,你是不是安慰许多?”
「九号」无法回答她。
打火机的光亮落在床上,阿西娜在侵袭而来的温暖里听到了打字声,那是她自己在上报伤亡统计的表格。
朦胧间,啪嗒——她轻松按下键盘,任务失败的死者又多了一名。
白叶擦拭干净血迹,换了身衣服关紧了门。旅店的前台看着她面戴口罩离开,过了一会儿,黑烟惊醒了火警预报器。
在渐行渐远的嗡鸣声中,白叶挎着包走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路旁。
她身上有些发冷,等候绿灯的行人团团围在她身边,这让她感到不安。
白叶回忆起自己十岁那场逃生,彼时她衣衫湿冷,踩着夕阳魂不守舍地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下是奔腾而过的车流,等候过路的只有几个人。
而在交通灯变色的前一刻,白叶被一双手推入了车潮,随即被飞速行驶的车头撞飞十数米,浑身骨折,血糊了满脸。
身体悬在空中时,时间被拉得很慢,她蓦然抓住了潜藏深处的一片回忆——自己曾有一个童年玩伴,却莫名失踪了。
她重重地砸在花坛里,玫瑰花刺入皮肉,场面靡艳又诡异。有热心群众迅速聚拢了过来,询问她的情况,那声音近在咫尺又如在天涯。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透过路人裤腿的缝隙看向方才站过的空地,只捕捉到一个年轻女子的背影,约莫二十岁,一头白发如瀑。
她走得决绝,轻飘飘地送给白叶第一次死亡。
濒危前夕,小白叶被绝望撕扯,但她又有些怯懦又依恋的心思:能和父母早日团聚了,这样死去也不错。
可未曾想,命运的手将她破碎的灵魂托起,放置在时间的缝隙间,让她自此如野鬼附身一般,游走在生死的边界,不得解脱。
岁月匆匆,车笛声不绝于耳。白叶念及那夜与老师的谈话,他问为何信任「诗人」。
彼时还有一句没能宣之于口,就是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并愿意为此堵上生命的代价,即便那是场避无可避的劫难。
因骑士长怜悯,她没有饿死街头,辗转进入组织,上过军校,通过考核后正式开始接任务,每一次死去活来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查清蚕茧计划,为父母复仇。
多年前的入组会议上,伏恩让新成员讲讲入组动机与宣言。
「九号」阿西娜眼神坚毅,说她立志为公民发声。
王室私生子「诗人」说,想当设计师,穿最美的礼服。
轮到白叶时,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有人怀疑她是哑巴,投来欲言又止的眼神。
这时,她突兀开口,一字一顿道:“为了让仇人生不如死。”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死亡并不是结束,痛苦是留给生者的。
她此刻一无所有,但在这张桌子上,她是最有资本孤注一掷的赌徒。
白叶久违地来到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与男士衣服。服务员热情地向她推销会员卡,她听也没听,礼貌性地拒绝掉了,却在对方抛出赠品的诱饵时,果真停下了脚步,充钱办下了手续。
最后她拎着一大袋子食物还捧着盒装赠品回了居民楼。
在回家前,她依旧走向商业街的角落,在废品回收店地卷帘门口,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老头。
他头一次邀请白叶进到铁皮库里,又将装营养液的箱子垒起当做凳子让白叶坐下。
“拉金贩卖药剂的上线确实是我。”老人的白发散乱着,语气十分平静。
自从孙女残破的尸体被丢在店门口,他每日晨起便会将自己打理整洁,用发胶固定住每一根发丝。
因为孙女很爱干净,但她死时浑身泥泞。那阵子反抗者同盟有大动作,分区警察自顾不暇,仓促的时间里没能查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