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张铮明双手颤抖，浑身青筋暴起，就如同在割自己的血肉一般。

很快，他面前的地面上摆满了勋章、徽章和戎装。

内部穿着迷彩战术背心，裸露出来精壮的肌肉如同磐石般坚硬，黝黑的皮肤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数十处骇人疤痕。

烈日晒伤的痕迹，训练受伤的疤痕，战场厮杀的刀疤，子弹穿透的弹痕。

这是战者的荣耀。

也是铁血硬汉的见证。

于长冬面色剧变，压低声音轻喝道：“老张，你干什么？这是你用命换来的荣誉，快穿上。”

就连唐龙等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关豹凝声劝解道：“张教官，我等以前受你训练，知道你是怎么样的汉子，那些小王八羔子犯下的过错，你没必要承担。”

说着，关豹央求般的看向唐龙。

唐龙是当事人，有资格说话。

“张教官，你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来承担责任，齐皓最开始只是和我结下梁子，这是我和他两人的矛盾。”

“虽说后来其他将门的纨绔子弟过来，但我终究是没受伤。”

唐龙叹了口气道：“你是军部精锐，你退伍，是军部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

“损失……”

张铮明一把抹掉眼泪，虎目中再度冒出了雷厉风行的果决，亦如战场雄兵一般。

“我意已决，都不用劝我了。”

“这些年我体内积聚了不少旧疾，本来准备后年就退居幕后，换个清闲的职业准备养老。”

张铮明惨然一笑：“既然出了这档子事，我就算提前退休吧，至于以前的那些荣耀，我……”

“我配不上，也没脸皮戴着这些荣誉。”

唐龙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劝说的时候，张铮明挥手打断他的话语。

“小兄弟，张涛混账，我给你道歉。”

“还有诸位群众，那些纨绔公子哥嚣张跋扈，我也给你们道歉。”

张铮明朝着唐龙躬身一拜。

然后又抱拳，朝着围观的群众一拜。

二拜之后。

张铮明重新站立起来，扭头看向于长冬等人，面色森然，浑身煞气浓郁。

“我张家独子已经驱逐家门，这些孽障，尔等还要护住？”

他指着满地的纨绔子弟，暴喝出声：“身为战者，连自己子嗣后辈都管束不了，你们也配称为战者？”

“这些毒瘤若不清除，将门威严何在？森严何在？公正何在？锐气何在？杀意又何在？”

声浪滚滚。

张铮明几乎是吼叫着说出后面那句话，震撼人心。

威严何在？

森严何在？

公正何在？

锐气何在？

杀意又何在？

五个何在，充斥着一股勇往直前，锐利难挡的铁血杀意。

全场死寂。

面前这些将门负责人，满脸愧疚。

“也罢，既然事情都这份上了，我于长冬表态。”

于长冬突然站出来，冷眼盯着自己的后辈：“即刻起，于亮驱逐出将门于家，剥夺他在于家的继承权。”

“彻查于亮这些年所犯之事，依法执法，谁敢徇私，于家绝不姑息！”

“诸位。”

于长冬转身看向周边的人，沉声道：“这事关乎军部威信，已经不再属于各家小事，江北这些年什么风气你们也知道。”

“如若放任不管，江北将门将会成为天大的笑话，成为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笑话。”

“我只问一句。”

于长冬语气幽幽道：“你们，对得起沙场牺牲的同袍吗？对得起父辈用血肉换来的荣耀吗？”

全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