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魂(四)(2 / 4)

稳重地说了一个“请”字,另一个扔了扫把,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往山上跑,清亮的声音惊落了枝头黄雀:“师兄师兄!沧阳来客人啦!”

“知机,知机!”前一个望着他的背影跺跺脚,“说了禁喧哗乱跑!”

穿过几座仙雾缭绕的望水台,便是语尘道人清修的静虚阁。

“花城主,你来得倒早,莫非是惦记我凌云观的朝食?”语尘道人一身黑色的道袍,右手执拂尘,左手捻胡须,气质一如山道上的青松幽草。

“有云水豆腐么?”花镜非但不客气,反而惬意地寻了个座位,点上菜了。

“巧了,昨日还没有,今日就有了。”

花镜在启程之前就曾写过一封信送来,所以究竟是不是“巧”,二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有数。

寒暄语毕,花镜把无垠往前面一推:“快来拜见道长,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曾在凌云观住过两年。”

“晚辈花无垠,请道长安。”无垠恭恭敬敬地弯腰。

“这便是二公子?”语尘道人眼前一亮,“当年身高尚不过人膝,如今已经出落得凤骨龙姿了,花大城主好福气啊。”

花无垠温润地一笑,装乖卖憨,再多的叙旧却是不方便了,他上山时连路都走不稳,还是被知源抱上来的,难道要一脸亲切激动地说“我在哪里哪里尿过床,道长你还记得吗”?

语尘道人慈祥地说:“贫道记得你爱吃那红蕴子,如今山上还有,让你师兄领你去摘。”

听到这个,花无垠那张光风霁月微笑倾城的脸也撑不住变得愕然。他绝对不喜欢吃什么红蕴子,只是幼时曾被兄长哄骗,尝过几颗,那味道又酸又涩,更别说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牙齿和嘴唇都是紫红色的,像喝了血一样。

兄长拍桌狂笑,而他则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哭了。花知源怕惊动奶娘,好说歹说把他哄好,可他一张嘴,看到满口红牙,又开始哭。花知源只好把镜子盖上,他握着一张帕子掩唇而泣,充作西施病美人……

根本是童年阴影好么?

好呀,原来地点是凌云观!现在告状都来不及了!

花无垠扯着嘴角努力干笑:“多谢道长记挂,晚辈现在改口味了。对了,刘前辈呢?他不是画了凌云望水台和仙人窟,要赠老友的吗?”

花镜道:“颜开方才去追一条鱼了。”

“追鱼?”

“说是想看看它能游到哪去。”

语尘道人点头:“是他的性格。”

拍卖会开始之前,花家人因盛情难却,都会住在凌云观,花无垠便无所事事,到处转悠。

虽说他在这儿生活过两年,可道友们对当初那个穿着开裆裤蹦哒的小家伙没啥特别的映像,反倒对陪了他两个月的兄长记忆尤深。主要因为花知源做了两件事。

第一个月,花知源在半山腰燃放孔明灯,不料中途火苗跌落,差点把城主从子张致远的别院给烧掉。

张致远见肇事者是花家公子,不好怪罪,反起了结交之心,不但发还偿银,还投其所好地命人送来一箱讲解机关术的书册。

好死不死,下人查验得不仔细,书册中居然夹带了一张春宫图。

知源不欲占便宜,亲自把偿银送回去,书册就堆在桌上。奈何花无垠慧眼识珠,肉嘟嘟的小手一翻一翻,就把那张单页挑出来,扯碎了——往嘴里塞。等知源发现时,他已经吃掉一半了,大眼睛蕴着一股傻笑,叼着一片纸,吧唧吧唧,嚼得津津有味。

理所当然地,张致远被揍得满头包,哭着喊着要给花无垠道歉。

第二个月,花知源和人比赛轻身之术,从二百多丈的听风崖上跳下去。虽然跳到一半他们魂都折了,花知源一手护着那位师兄,一手用刀子插入岩壁减速,一路滑到谷底,野外生存五天后被救回来。

当然,也是因这场比赛,知源发现小弟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也自在得乐,不哭不闹事,第二天就收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