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
“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根本办不成?江浙一带多少人跟海上贸易有关联?是以,在下以为,陛下这是以进为退!”
户部尚书跟徐茂书两个人可没有这么想,散朝后两人一同去了徐茂书的家里。
说起来徐茂书跟陈安还有师生之谊,当年徐茂书为提学官,陈安还是县学学生。
陈安考中进士后,还专门去拜访徐茂书。
只是后来徐茂书的官途曲折,若不是秦骁突然登台,他或许根本没有起复的机会。
徐茂书家里清贫得很,院子只有三进,除了皇帝派来的护卫外,家中仆人只有七人,他的老娘跟他住一起,房子格局是面阔五间。
按照朝廷规定,像徐茂书这样的官员,可以住七进宅子,面阔五间,许多富商都是明三暗五的格局,即明面上是三间的框架,实际上却是五间的格局。
徐茂书自然用不着这样。
安排下人做几道菜,摆上酒,两人便在第三进房子的左厢房边吃边喝,这里其实是徐茂书的书房。
陈
安有些坐卧不安,吃起酒菜味同嚼蜡,吃到半晌实在忍不住:“重文公,陛下行如此之策,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徐茂书道:“当然着急,可是上了半天朝我已经饿了,不吃饱哪有力气说话?”
“唉,我是急得饭也吃不下。陛下圣旨一下,东南那边非得沸反盈天不可。明年的税,非得减去好几成不可,朝廷处处要用钱,少了这么多钱,我干脆上吊算了。”
徐茂书默默听完,一盘子松鼠桂鱼也快吃得差不多,“你呀,就是爱瞎操心。这事咱们不用着急,自然有人更急。”
“你是说东南那些海商?”
“内迁五十里,沿海地带空无一人。很多海商在沿海都有码头。人迁走了,码头怎么办?还能跟着搬走不成?码头搬不走,再加上驻军,他们要想出海可就困难得多。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呀,这得多大仇?陛下许是被佛郎机人弄得烦躁了,也许是怕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陈安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说陛下会不会是故意的?”
“是不是过几天就知道了。依我看,咱们的这位陛下雄才大略,野心大着呢,不像是会犯这样错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