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脂粉香、熏香、女子体香混合,让人意动。
如果女主不是她的话,虞行烟定能细细欣赏一番。
说来也怪,自那日被人救醒后,她便时常做这样的梦。虽是梦,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最初几日,她并没有看清二人的面容,以为是个偶然。直到梦中的事越来越来具体,女子的面容终于显露出时,她方觉察出不对。
这梦未免太真了些!
她不露声色地排查了院里伺候的下人,没发现马脚。而后隐藏细节,和母亲崔氏说自己近来常被一梦境所困,多日不得安寝。
崔氏自然极为上心。
很一番折腾,却没起多大效果。
眼看崔氏愁容满面,形容憔悴,她心下不忍,做出一副自己已康好的模样。
崔氏不信。
她女儿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有什么委屈,往往自己受了,从不和家人说。四岁时发高烧,人烧得满脸通红,却愣是一声不吭。若不是伺候的丫鬟细心,怕是凶多吉少。
这件事令崔氏后怕不已。此后,对女儿更是如珠如宝。但凡虞行烟有一点不舒服,便如临大敌。
要是虞行烟知她内心所想,必会苦笑出声。
幼童无知,有什么不舒服的,并不会像成年人一样准确说出来。正因为四岁时的那场高烧,这副身体的芯子才换了人。
虞行烟仍记得,当她第一次醒来,见到崔氏的震撼。
柳叶眉,杏眼微弯,白皙的鹅蛋脸,竟和她前世早逝的母亲分毫不差。就连说话的语气,望着她的眼神,都如记忆中一般温暖。
虞行烟当场落下泪来。
两世为人,她又一次见到了母亲。
时光荏苒,弹指间,她已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二个年头。
这十余年,虞行烟的日子过得顺遂不已。
她所在的余姚虞氏是江南一带最为显赫的世家大族。历经几朝,仍实力不减,巍峨如山。老夫人生有三子一女,除女儿虞姮入宫为妃外,其他儿子都在府上居住。
父亲虞伯延,官至礼部尚书,性情温和,和母亲崔氏青梅竹马,二人感情极深。对膝下的两个娇女,颇为疼爱。
二叔虞思谦,五年前被外派到冀州,任当地知府,只留妻子李氏和一双儿女在京。
三叔虞承宣,生来便目不能视,极少出院门。虞行烟从小到大,只在年底的家宴上能远远见他一面,对他知之甚少。
身世高贵,父母疼爱,自己又生得极为貌美,虞行烟很是满足。她唯独在意的,是那困扰了她一月之久的梦。
寻常人做梦,梦境内容往往千奇百怪,没有逻辑可言。可她做的梦,香艳不说,每次的内容都还能连接得上。
夏夜,雨打芭蕉,窗外雨雾濛濛,连带着室内也多了几分水汽。廊下的角灯被风吹得四处摇曳。那人的脸隐在明明暗暗的光线处,面容似是被蒙上一层黑雾,任凭自己百般努力,始终看不清男子面容。
男人声音极为好听,如玉石轻扣:“这回出行,约莫要花上两个月。你安心在此处等我,莫要担心。”
谁要挂念你?我自己一个人过不知多舒坦。虞行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许是梦中自己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男人沉默了会儿,抱着她上了软榻,用行动宣泄自己的不满。
大雪压青松的时候,他回来了。
上好的雪狐皮送到她跟前,无一丝杂色,摸上去,厚实细密。
“天冷,这皮子你先收起来,做几件斗篷。等后山桃花开了,我带你去瞧瞧。”男人的话饱含情意。
虞行烟照旧沉默着,在梦中她口不能言,只能冷眼旁观。
从春到冬,屋外的树叶掉了又长,长了又掉,循环往复。梦境中的时间不停流逝,唯独小院里的人似是被定住了般。
相处的时间久了,她渐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