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有这老和尚不紧不慢的那句,“昔日至亲。”
他的昔日至亲只有三人,父亲,母亲,和……那个被自己生吞血肉的妹妹。
“嗡——”
方折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恍惚间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发现真相的那一日。
“小折回来啦,今天你父亲亲自下厨,快来尝一尝他的手艺。”
“妹妹呢?”
“小缘啊,在你父亲那边。”
一身白袍的男人挡在庖房的门口,手里端着一盘正冒着热烟,油水滋滋作响的丸子。
“小折,尝一个。”
他接过筷子,吞之入腹。
“妹妹呢?”
“小缘啊,在这呢呀,味道怎么样?”
他冲进去,掀起灶台上的盖子,瞧见了正被油水炸的面目全非的一团东西,黑色的发丝揉在灶台边缘。
白袍修士扶额走到他的身后,“你看我,忘了给人脯刮毛了。”
……
之后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从他的识海中飞快而过。
最后,画面转到他一身红衣,伫立在尸山血海中。
断肠刀碎在他的脚边。
识海崩塌,他彻底倒下,一身红衣被浸泡在血海中。
那些包裹住他的血水,冰冷刺骨,都曾在他昔日的同门身体中流淌滚烫。
他想死在这处无间地狱。
某刻,一道弱小的魂体落入他的残刀上,断肠刀重塑刀型。
她自称刀灵斩寒,借着至亲血肉之间的联系,用意念告诉他。
“我叫斩寒,是你的刀灵。”
红衣修士崩塌的识海被白丝如同蛛网般紧紧系住每一块碎片,可惜他有些过往已经碎成了粉末,再藕断丝连,也留不住。
斩寒,愿为兄长斩过往之寒。
……
大梦回还。
方折的双目重新恢复清明。
这红衣修士察觉自己的眼角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凉意,抬手一抹,竟都是他的泪。
他低声喃喃:“小缘。”
方缘,他的小妹。
当初因为肉身被扔进油锅,做成了刺激他的一道菜,神魂反而没有被时仞炼制。
“原来是小缘……”
方折轻轻抚上这柄被他重新炼制后格外庄重威猛的长刀,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他手捧长刀,起身向老和尚行礼,随后转身离开。
他知道自己如何才能飞升了。
他也要带着重要的人一起走。
……
东域。
红衣修士拎着白衣修士,两人埋头钻进炼器室中。
一年。
两年。
……
十年。
某天。
“师弟,咱们师父跟师叔今年有可能出关不,再过些日子下了大雪,咱们又不能给师父祝寿了,那些妖们可又要跟我闹了。”
黑衣剑修百无聊懒的躺在树上,嘴角叼着一阶树枝,满面愁容。
树下,陈则申披了一件纯白狐裘,手持竹笔,于扇面画丹青。
“砰——”一声巨响。
他的手一抖,丹青多落一滴。
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后,他立刻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炼器室。
大门开。
白衣修士最先走出。
红衣修士紧随其后。
两人身后,是个两三岁穿着白绒大红袄裙的小丫头。
徐砚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大惊失色道:“师父,师叔,你们……生了个孩子?”
徐叔夜原本嘴角挂着笑,一听这话面上的肌肉隐隐抽搐。
陈则申一个扇子就狠狠砸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