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这镇魔之塔,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对了乖女,那群老和尚似乎知道你要对齐家动手了,这才让你考虑思量。”
“无非就是他们不会去管你的恩仇,只做劝你做放下屠刀的人。无妨,他们不会阻拦的,也不会和齐家人多说一句话,”
“和尚们手段古怪,知道此事倒是可以理解。那你的小师妹,我的宝贝师妹,她又是怎么知晓齐家的事呢?”
江素在被关进黑塔之前,一直大喊让董倚衣不要去刀宗齐家。旁人不晓其中干系,稍稍打听能知道是董倚衣同齐大有婚约。
但他们这些背后设局之人能不知道刀宗究竟要发生什么事吗?
王伽的目光移向毒判官脚边的灯台。
昏暗的房间中唯有这一盏灯,灯光昏黄,略带有暖意,飒飒的笔尖划过毛糙质感的白纸,影色微动。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时脚边的黏住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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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什么呀?”少女身着粉色短衫,手里握着方绣好的鸳鸯,正探头看向父亲手里的木箱。
“这个啊,这是郎中用的木箱。村头的老杨郎中找我定的,怎么样,你爹手艺不错吧,看看这棱角,啧啧啧,没有一点糙碴子哈哈哈哈。”
少女乖的巧点了点头,眨着一双明亮又灵气十足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说道:“漂亮!爹爹木箱打的方正,能装很多东西!”
“哈哈哈哈哈,不止要能装东西。这所有的木面啊,都要滑溜不扎手。这些郎中的手都是要扎针的,那是叫……”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时没想起来要说的话,“诶,他们那些文绉绉夸人的话咱也记不住,反正就是说他们厉害!要悬壶什么,妙手!”
少女将手里的女红递出,“是妙手回春啦。爹爹你看,这是我和娘刚学的,怎么样呀。”
男人故作认真的看了看,糙手指轻轻放在绣面上,不敢真正触碰,嘴角两侧咧起,笑容真切。
“好啊,我家伽伽的手就是巧,学什么会什么,比隔壁老吴家的儿子聪明多了!哼,等爹爹在挣些银两,就给伽伽送去城里的学堂!以后做女官出人头地,让他们这些村妮子老爷们去绣!”
男人捧过少女的脸,眼神刚毅慈爱,“伽伽,你爹爹这木头手艺好,定能让你和你娘过上好日子!”
少女脸胖嘟嘟,长睫忽闪忽闪,眼里是春夏果,是溪流游鱼,是双亲聚在一起话桑麻。
“好的爹爹!”
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又说什么呢啊!王虎我告诉你,你要是对着伽伽的女红说些什么狗屁,今晚你就不用吃饭了!!!”
男人憨憨笑到,“娘子,我哪能啊!伽伽这绣的,仅次于你!”
“就你会说!”
烛火跳动。
黑衣剑修缓缓低下头,他似乎又看见了脚边的血水。
粘腻的血水浸入土地,粘湿少女的绣鞋。
她一抬脚,粘腻成形的血垂挂在她的鞋边。
她讨厌刀。
那些刀砍碎了她家的房子,劈塌了隔壁吴叔的棚,就连杨郎中的头都从村东滚到她家门口。
黑衣剑修抬头,望向昏暗下交错的木横梁。
“师父……齐家必须消失在世上。”
“我要让鲜血……盖过他们地上的每一寸石板。”
王伽恢复女声。
冷厉中带有女性独有的柔意。
毒判官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好。”
“他们的命,我等的很久了。乖女,我相信你。”
王伽手指摸上交叠衣领下的红线,沿着红线摸到一形状古怪的白色吊坠。
这吊坠隐隐约约有些蝴蝶的模样,表面并不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