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日这个将军就要回城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要被拉到明面上去和满朝文武举杯交错,大谈特谈雁门关了?
可是他现在连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位将军都不确定……
“只能赌一把。”
齐五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盯着眼前木愣的女人。
“希望你不是个红杏。”
不会出墙。
方折不明所以,没有回应。况且即使他胃部的不适感缓解后,他也不愿意再看与自己共处一室的这个扭曲的男人。
他感受着自己情绪的细微变化,依稀记得,小医修往日里是这种情绪时,都会说一句……
“晦气。”他有模有样的学道。
齐五???
他嘴角抽了抽,全当做没听见,开口道:“你我二人在这里干呆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寻寻这房间里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线索。若是这间寻遍了……我一时半会不便出去,你可以去旁边的屋子再小心打探一番。”
齐五轻轻柔柔的自说自话,也没管一旁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听到,手上已经翻找起来屋内的柜子和各种角落。
方折知道应当做什么事,也开始着手探寻房中的各种摆件。
“方才那个管家的老仆说了传信,为什么鹰的信,传给了他一个下人,而不是这个将军府的夫人?”
“那个老仆有些能耐还是……这个将军夫人不能碰鹰?”
齐五心里胡乱猜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几乎就要把从来到秘境后的每一个细节都抠一遍,唯恐错漏了半个蚂蚁窝。
他走到这屋中的梳妆镜前,打量着梳妆台上的寥寥可数的几瓶胭脂水粉,心中又起疑惑:“凡人中的大户人家,那些夫人小姐不是都用木箱子装各式各样的胭脂吗?将军夫人怎么会就这几瓶胭脂?”
他打开胭脂盖子,“颜色也是再寻常不过的颜色。”
下一刻,他又打开梳妆台一旁的乌木制妆奁。
“嘶啦——”
“这……”
“她的发簪怎么会就五个???”
齐五拿出妆奁中的五枚款式简单质朴的发簪,心中的惊讶到了极点。
妆奁是梳妆的镜匣,凡人中的高官贵族夫人小姐,镜匣中应是金银的发簪,珠宝美玉,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蝶月鸟。
而这将军夫人的妆奁里竟然只有五枚玉簪。
一做竹节样,二做游丝样,三做云纹样,四做天梭样,五做木直样。
可以说是个顶个的纯朴,若不是这几个发簪的玉料通透水亮,价格昂贵,否则看起来就像是老妪的东西。
“莫非这个将军夫人,不好打扮?她的乐趣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齐五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向方折走去,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轻轻翻转,低下头认真的打量这人的手。
方折:?
“没有粗硬的茧子,说明不是喜好舞刀弄枪的女子。”
“一个对胭脂水粉,甚至是衣着打扮都不在意的女子,必不以美貌示人。而这将军夫人本身容貌甚佳,所以她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让别人忽略她的容貌。”
“忽略容貌……”
“不是武……莫不是文???”
齐五突然摸上这女子的手指。
方折:……
“诶???果然在指节处有薄茧。”齐五小声惊讶。
这是长期执笔才会生的茧,这将军夫人果真不是寻常女子。
齐五这下明了方向,转头拽上正在摸索瓶的方折,“咱们去书房,在那里我们一定能知晓彼此的身份。”
他用力拽了拽,发现自己竟然没拽动。
?我不是成了壮汉吗?
方折冷漠的看着他,紧接着从手中白釉的瓶中掏出一厚沓书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