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孤冷:“我做何事还不至于跟生人报备。”
她听着便跟着身子一颤,司寇翾在身后看得真切,她这是笑了。
苡鸢半掩着朱唇,“道友是不是要去陵州找人?”
李睢清闻之色惊。
“并要找一位唤作‘李凪廉’的人?”
已经爬了几十层石阶的宁骁忽然转过头来,边抹着汗边气喘吁吁道:“啊?什么李凪廉?”
顾贺就接道:“大翎国师!天下第一!”
李睢清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不是害怕,而是惊讶。
其一,这女子如何知道自己此行所为何事?莫非她也通人心境?
其二,山上这二人如何认得大师兄的名字,听这语气,倒是很熟知大师兄的样子。
苡鸢也应得平淡:“啊,我的两位弟子似乎认识你要找的这个人呢。”
话一落,李睢清换了眼中的情绪,由冰雪堆出的漠意转为狠厉的仇光,她手掌击着剑鞘,长剑便从中而出,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千钧一发之际,就当她要剑抵女子的脖颈时,一直站在女子身后沉默不语的少年就冲到了前面来。
他的动作要比自己快一步,目光敏捷地捕捉到她长剑的走势,在风驰电掣间竖起两指,同样是快而利落地抓住她长剑的剑尖,止住了它的攻势。
那少年话虽少,武功却高。
他的两指仍抵在剑身上,嗓音低沉:“你要干什么?”
李睢清一开始尚未缓过来,现如今倒是清醒了片刻,发觉自己的长剑正被人控制在手中,便使了五成力将剑收回。
剑刃锋利,划破了司寇翾指上的皮肉。
霎时,血开始不断往外涌。
苡鸢不成想她会出手伤人,于是声音有些愠怒:“只是陈述个事实罢了,你便要取我们性命吗?”
说着,就忙抓过司寇翾的手查看伤口。
李睢清拧眉别过头:“我又不曾是有意的,未控好力度而已。”
鲜血“啪嗒”落地,在冰面上绽出一朵又一朵的红花。
情况愈演愈烈了。
她身体的温热靠近着司寇翾的寒冷,甫一抬眼,苡鸢便看到了他眼中模糊的湿意。
这是……哭了吗?
知镜:没有,他装的。
行,既然是装的,那便利用到底。
苡鸢一只手抬起他流血的两指,另一只手指着他湿润的眼眶,对着李睢清说:“我大弟子哭了。”
“那又如何?”
“带我们上山。”
李睢清的眼神中装满了疑惑:“什么?”
“跟我们一同上山,找一处幽静住所供我们住下,我得给他疗伤。”苡鸢刻意做出一副冰冷的模样。
“就伤了些皮肉,如何要专门找地方疗伤?过些时候,它自己不就愈合了么?”
她满腹不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气。
但苡鸢仍旧坚持:“他的血与常人不同,极为珍贵,少了一滴都是这凡间的损失。再者,他怕疼。”
司寇翾:……
刚刚是不是装可怜装得有些过头?
李睢清:“……”
刚刚那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的那人是假的?
“要说疗伤,我也能行。”她说着就要上前抓过司寇翾的手,“毕竟是我划伤的,我来治。”
苡鸢眼疾手快地挡在中间,笑得一脸祥和:“打住。”
“就带我们上山吧。”
李睢清泄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接不上来。
在司寇翾泪光闪闪的注视下,最后妥协。
哼了一声。
“只是上山,到时你们自己进去,别的,我不会再管。”
——
不会的,她管定了。
谁叫宗门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