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着耳熟。
顾贺瘸着摔痛的左腿,踉踉跄跄地走向宁骁,简单的一句便点醒了尚在困惑中的他,“世子,这霜羽巅和衿浣派不是咱们大翎国师曾经待过的地方吗?”
啊对了!李凪廉,衿浣派的大师兄,传闻中来自冰山白云间的霜羽巅。
他是殿下钦点之人,不顾朝中大臣反对也要立的国师。
至于为何朝中如此多的不满之声,想必也能懂。他李凪廉一个修术之人,如何堪为王朝的一面旗,又如何能辅佐帝王廉政为民?
在外人看来,立了这国师,跟大翎王朝只知玩弄玄虚有何区别?
宁骁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好,换句话说,他压根不懂其中的利弊是什么。
可顾贺却把李凪廉当成极好的人。
他们没相处过,甚至是没说一句话。
可顾贺就是觉得他人好。
因为李凪廉很厉害。
打遍天下无敌手。
擂台上以一敌十,刀枪不入。
顾贺这人简单,就两字——慕强。
宁骁在他身边听得久了,自然也对什么霜羽巅啊、衿浣派啊有点映像。
没想到这误打误撞的,他们竟然真来到了大翎国师李凪廉曾经待过的门派。
瞧瞧这威严的寒巅,再看看这专为衿浣派落下的白雪,简直不要太气派。
他乐呵呵地笑,心里打了个小算盘。
问苡鸢:“师尊,咱们云天台也在白云之上吗?大不大啊?气派吗?跟这比起来呢?”
竹笙谷的每一景皆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谷内鸟语花香,四季常春,灵兽遍地,伸手便是金阳与桂月。
这地怎么能跟竹笙谷做比较呢?
不过为泯他不必要的幻想,苡鸢还是选择做了一步退让:“咱们云天台很寒酸,切莫比较。”
宁骁:“啊……真的假的?那要不要弟子略施财力,给咱们门派弄得气势一点?”
“不必。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话你总该是学过的。”她一笑嫣然。
剩下他悻悻:“行……弟子受教了。”
顾贺和司寇翾比他们站得前面一些,两人同时盯着垂直入天的云阶,企图在那遥远的距离外看见衿浣派的大门。
可盯久了,还是白茫茫一片。
顾贺刚要作罢转身,想问问掌门眼下要如何,手就突然被司寇翾给拉住了。
他四肢僵硬,不由地想起刚刚在里面被打的场景,“哎司寇兄,我……”
司寇翾却插了一句:“有人下来了。”
苡鸢收起玩笑的嘴角,循声看去。
四人不知不觉站成了一排,眼神笔直地望向那白雪中模糊不清的山顶。
慢慢地,那山上翩然出现一抹淡淡的霞紫色。
视野逐渐清晰,那紫色步步向他们靠近。
直到来到半山腰间,他们才把来人看清。
而那人也恰好看过来,对上目光后,便在原地停顿不前。
这是名女子。
雪青长裙自腰间落至脚踝,月白缕带束在纤细的腰间,其间绣了几朵戏花纷飞的小蝶,衬她清瘦肤白,外披一件暮山紫薄纱霓裳,玉指间提着把长剑。
她方才飘飘下山时,伴着清脆的铃铛声。
细一看,竟是她青丝间别着的银钗珠翠,一只银蝶落在她高盘的随云髻上,旁边装点着几支流苏钗,随风动而响。
她的眉眼极不真切,却叫苡鸢看出了淡漠的生疏感,清冷如苍山上的雪莲,久立不倒。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她外纱的肩处留下痕迹。
几人彼此对视得久了,都不曾动过。
女子便在雪中现了一道清冷孤傲的嗓音,问道:“何人擅闯霜羽巅?”
未待他们出声回应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