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实在将这理由说得毫无漏洞,更何况司寇翾本意不是要关心这个,自然是信她的,于是赞许地颔首。
她满意地点头:“还有吗?还想问什么吗?”
他摇头。
“那到我问了。”她的两指抵着下巴,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这身行头哪里置办的?”
“嗯?”他疑惑地挑了挑单边眉。
“我的意思是,蓝色很适合你。”
他在宁骁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换了一身新装。
叫他把黑色褪去,别再死气沉沉的。
然后就扔了一条碧蓝的锦袍给他,说是如覆苍山白雪,站如高岭之花。
于是他换上了。
仍是那条乌褐发带,马尾竖起。莲章入了黧黑刀鞘中,两条天青色的束袖将他的小臂包缠着,锦绣长袍,绮丽富贵,颇有贵家王府小少爷的意思。
鲜衣怒马少年郎,就该穿如同阔天一样的碧蓝色,才最是意气风发。
苡鸢其实一早便注意到了。
方才他们一同进屋时,另二人仍旧是一眼世子和暗卫的打扮,偏他不一样了。
也幸亏他刚才没入睡,这才给了苡鸢口头夸赞的机会。
面前的少年脸颊微红,迟疑了许久都只是张着嘴不出声,像是蒙了一层羞涩之意。
苡鸢抿着桃唇憋笑,拍着他的肩膀说:“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便走了,头也不回。
剩下他一人在原地暗自多想,几次低头都只为打量自身的装束,陷入自己的沉思中难以抽身。
短暂的独处结束得如此匆匆,甚至让他忘却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到底是要说什么来着?
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还是压在心头的白玉簪子?
他无从知晓,只是在月色下渐渐迷了双眼,经晚风一吹,便很快起了困意。
于是转身往屋里走去,那粉色身影早就在旁边睡下了。
那么他也是。
这世界永远不要再余他一人这般孤独了。
*
他们一行人各自整装,踏着清晨的微光与暖阳走出了城门。
寅旨就似沙石中盘旋称王的巨龙。
未到最烈时,从不发出一声响。
待了半月之久。
来时一片寂寥,走了亦是孤冷。
什么回应都不曾给过他们。
可就是这样的寅旨,在黄沙中最具温度,包罗万象,容纳着诸色人等,不喜也不愠。
他们在走前回首,除司寇翾外,其余三人的双眸中各自流转星河一样的柔光,对着寅旨好好道别。
尤其是宁骁,非要磕三个响头才离开,弄得顾贺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世子跪,那么在外人眼里他一个做仆人的自然也要跪。
虽说没什么感觉,可在宁骁的滴滴热泪中也同样有了真情实感,硬是生生地磕完了头才起身。
还是苡鸢在后边拉着他们,满脸的无奈:“唉呀,赶快走,被人看到就不好说了。”
他们这才起身。
司寇翾一袭蓝衣跟在队伍身后,提着所谓宁骁给掌门置办的衣物慢悠悠地走着。
其实寅旨就约莫于是大漠的出口了。
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绿林环绕。
巨石高耸,山脉绵延,泥地龟裂,在方正的阔土上留下岁月的泪痕。
没想到这风沙的背后,竟是这样一片绿意盎然。
所以说,走走还是好的,不要总像宁骁一样嚷嚷着要御剑赶路,不然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景呢?
赶路已到什一,恰是正午,金阳最盛。
天蓝如碧水,浅浅白云游在其中勾勒出苍穹的江河,那太阳就隐在其中,待白云一飘动,便毫不吝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