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说道:“你总该有自己的法器吧?怎么样,还算好用吗?”
他没直接回答。
而是问:“它叫什么?”
苡鸢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你给取名吧,以后它便认定你了。”
他盯着这把砍刀久久不语。
除阿母亲织的发带外,他从未收过他人赠予之物。
在暗夜之域昏暗的日子中,赠他的只有拳脚和难言出口的谩骂。
握在手中那一瞬,就像抓住了安稳一般。
他感到舒心,却又受宠若惊。
那日在暗夜之域,苡鸢亲口说要带他离开时,他也是这样的情感。
其实不是期待,而是自卑。
他自卑,问自己是否配享有一切,又是否该想有了。
可当苡鸢出现,他便彻底脱离了苦涩的严冬,见得了初春,触得暖意,嗅得花香。
再越过这春意盎然,他便来到了烁玉流金的夏夜,融掉了他的冷漠,带他感受热烈。
她像是一朵远离凡尘,超然脱俗的莲花。
居水间,以雾气为伴,在人迹罕至处独自成神,缈缈身影在水雾中极不真切,方一靠近,那朵莲便奏起了动人的乐章。
弹奏间,阳春白雪,三千流水入江河。
停顿时,奔放淋漓,远近青山在怀中。
曲尽后,余音袅袅,飞至瑶天见月明。
一朵莲,在他枯燥阴郁的心境中奏响高歌。
司寇翾将刀柄牢牢抓在手心中,来回摩挲,生怕它会消失似的。
他缓缓抬起眼睑,璨瞳闪闪,“莲章。”
“它就叫莲章。”
掌间的砍刀似也认定这个名字,在他第二次叫出“莲章”时,配合地亮了亮刀柄上的狼首。
苡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反问:“莲章?这把大砍刀叫莲章吗?”
毕竟谁能想到这把凶猛的黑狼大砍刀竟落得这样一个风雅的名字。
拿出去打斗时,一点儿也不霸气。
司寇翾回得更坚定了:“是。”
就叫莲章。
让他一直记得,这第一个法器是苡鸢送的。
这是他从严寒来到酷暑的最好应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