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李琴安在柏舟面前站定,威严霸道:
“你是个好皇帝,但宽宥有余,气概不足,少了帝王的气概,所以才输了这天下。我与你君臣一场,念着往昔的情分,今日我不难为你,你且走吧。”
柏舟道:
“我暂且不能离去,甘棠尚在宫里,我需找到她带她走方可。”
烈煞听闻甘棠之名,眉头一紧,厉声道:
“甘棠是为妖孽,不可将其放走。”
李琴安劝道:
“烈煞兄,那女妖失了魂魄,已然痴傻了,她现今的样子也是命不久矣,且随他们去罢。”柏舟怀抱盛着海棠的花瓶,一步步走下大殿,穿过重重重兵,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急
切地搜寻着甘棠的身影,忽而发现甘棠就坐在一排廊下,痴望缠绕在廊柱上的一株藤蔓,上面繁花正盛,星星点点,灿若群星。
“甘棠。”
柏舟轻轻唤了声,走过去,一手抱着海棠,一手牵起海棠,一道向出宫的方向走去。
烈煞恰在此时回首张望,心中惴惴不安,暗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暗中飞掷出一道凌厉暗器,刺向甘棠后心。
柏舟似有察觉,将甘棠揽入怀中,暗器划过其左臂,鲜血渗出,手一松,花瓶跌落在地,登时碎裂成许多碎片,瓶中清水洒得到处都是,最可怜的是海棠花枝上的花苞,娇柔摧残,沾染泥水,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如两个病怏怏的人儿,奄奄一息。
这可如何是好?花苞尚未完全开放,甘棠和修儿的魂魄就毁于一旦了么?柏舟一下懵住,尚未回过神来,只见那些快要破碎的花瓣竟一片片伸展开来,抖落水汽与污渍,奋力绽开,花心里随即射出两道柔光侵入甘棠体内。
甘棠被柔光侵体,眼中忽而有了光彩,一只眼眸变得湛蓝湛蓝,一只眼眸则变得殷红殷红。只在她一眨眼间,一个蓝衣少年忽然显身,少年手持一把青镜轮,寒刃上映出他俊秀的脸庞,意气风发,自带风流,比之甘棠的妖娆多了一分清爽沉静。少年对着甘棠唤一声:
“姐姐。”
这一声唤,勾起甘棠多少情怀,生死之际,负了多少韶华。甘棠睁开眼,双眸已变回原来的样子,对少年扬起嘴角,眼眸里尽是星辰璀璨:
“修儿。”
蓝衣少年正是甘修,借了甘棠骨血复生,单从眉目上看,与甘棠如出一辙,两者一蓝一红,明眸皓齿,真真一对儿绝色的姐弟。
甘棠笑中带泪,用力胡乱摸着他的头,道:
“你这小子。”
手滑到他脸颊上,在甘修脸上使劲一捏,继道:
“真的回来了。”
柏舟心底的弦一松,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松弛下来,几乎是喜极而泣:
“甘修,你回来了。”
甘修扭脸看着柏舟,露出羞怯的笑,试探着叫道:
“柏...呃...姐夫...”
甘棠正要训斥他,甘修继而惊道:
“柏舟哥哥,你受伤了。”
甘棠的目光这才移到柏舟的左臂上,恨道:
“哪个不要命的敢用暗器伤...”
“甘姐姐,修儿,今日我们总算是团聚了。”
插话的乃是烈煞,转眼他已到了跟前,俯身向甘棠行了个大大的礼,大有久别重逢之感慨。
柏舟两手分别抓住甘棠甘修姐弟两个,正欲上前阻拦烈煞,甘修却向烈煞回了个礼,喜道:
“烈煞哥哥,你也在啊,召允哥哥呢,他没和你一道来么?”
“召允,他...”
烈煞叹了一口气,作一副悲伤心痛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甘修四处张望,没有找见召允,反而看到不远处拭目以待的李琴安。
柏舟拉过甘修,一手牵着甘棠,正色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