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去,埋在它流过的沙石下。”
晨风道:
“我们不会死,仙河尚未复原,河魂不知流落何处,怎能轻言一死。”
“不能死,不能死。”
暮雨重复着,每一个字都是一股力量,这力量化作枝枝杈杈,在火海里生长挣扎,焚烧殆尽,再生长挣扎。
晨风抱着她,想要安抚她内心的狂躁不安,他深知暮雨乃属草木之魂,天火不尽,只会在她身上越烧越旺,直到把她变成灰烬。而他的安抚并不能让暮雨真正平息,生长是她的本能,燃烧会随之绵延不断。她已掌控不了自己,只有不停地发泄力量,把每一点生机都变成火焰,把火焰无限蔓延。
暮雨沉默的狂躁让晨风感到惧怕,他忧虑重重,却无可奈何,等待了千年,忍耐了千年,到头来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可惜,他虽属火系,但无法掌控天火,甚至逃不烈焰桎梏。怎么办!怎么办!许多念头在晨风脑中转啊转,没有一个能解燃眉之急的。
只有一个办法,晨风拿定了主意,抽下腕带,暗道:暮雨,你等我千年,就让我护你一时罢。腕带化为一柄利刃,晨风紧握利刃,自喉间向下划去,鲜血涌出,在他胸前流成直直的一道线,忍着痛楚,晨风丝毫没有停手。直到一声厉喝声传来:
“晨风,你要自剖真身护她周全么?哼!仅凭转世之身恐怕还降不住天火。”
说话间,火丛后探出一柄长剑,剑身被烧得通红,看似即将融化,剑尖直面而来。
晨风心中一惊,面色却平和,道:
“离魂剑。”
持剑之人踏过熊熊大火,缓缓而来,道袍映在火光里,霎时镀上了一层红霞,此人正是冷素秋,她看了一眼晨风背后的暮雨,道:
“今日我不会杀他,也不会擒你。”
倒转剑柄,将离魂剑掷给晨风,继道:
“师父说此剑本就是代为保管,此时物归原主。”
晨风接过剑,道:
“困局一解,我自会去空灵峰请罪。”
冷素秋一扬手中的拂尘,将身旁的火焰弹开,冷道:
“不必了,师父说你本没什么罪过,何须受罚,且今日也受尽了天火地寒之苦,天火既下,必是要祭出仙身。离魂剑可助你抵御一时,你带她走罢,待她清醒时告诉她,我不过是还她代嫁的人情,况且她若成了魔,也是我的过错,横竖我只是职责在此。”
一簇火舌缠上拂尘尾尖,冷素秋用手拈去火星,补了一句:
“言尽于此,你不必多说。”
冷素秋神色淡然,转身走进火海,拂尘扫过火焰,扑灭一层层焰火。晨风看她言行怪异,不甚明白她的用意,眼前要紧的是脱离火海,当下施法御剑,离魂剑在火海里向前翻转,所过之处,火焰一分为开,开辟出一条出火海的路来。晨风抱起暮雨,跟在离魂剑后,走出了火海。
待二人脱离火海,晨风转身回望,熊熊烈火仅剩远处最后一束火苗,而这火苗恰是燃在冷素秋身上,她背对晨风,置身天火遗留的氤氲里,身影飘渺,忽而化成烟尘,随烟云消散得无影无踪。
晨风此时恍然明白冷素秋话里的意思:要灭天火,须得以仙身祭之,是以,冷素秋自焚其身熄灭了天火。她此举大有深意,既是要还报暮雨代嫁的恩情,亦是为天下众生,否则,永烧不尽,流窜到人间,必是一场大祸。
冷素秋身死,再无回旋余地,晨风未曾想到她会有此举,此时再有悔意,也做不了什么。天火尽退,阴霾尽散,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天火熄灭,祝馀驮着红锦和哑奴来到晨风跟前,三首轻轻碰触昏沉的暮雨,俯首帖耳,甚是乖巧。
红锦坐在祝馀背上,伸长脖子去看倚靠在晨风身上的暮雨,关切道:
“仙女姐姐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
晨风道:
“暮雨性命无碍,她元气损伤太多,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