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了,章老经略也是都听到了!”秦刚笑嘻嘻地盯着章楶说道。
“徐之。”章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地提醒他,“你如今功勋卓著,眼下又得圣宠,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这些个锱铢之事,又何必如此在意,非要亲力亲为呢?我如果人在西北,虽然可以暂且保得你少受非议。可是长此以往,终究还是会有人会把话传到朝堂之上的,到时再以经商获利之事弹劾于你,又将如何是好呢?”
秦刚却淡淡一笑问道:“章老经略帮我算算,如果这次我能帮朝廷在这西夏和谈上再立上一个大功,朝廷该不该再封赏我呢?”
“有功岂能不赏……”章楶脱口便说出,只是这一句话才出口却突然有点迟疑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官员,这才意识到秦刚此时才二十一岁,但却已经是正七品的直宝文阁、朝请郎、并权知环州。如果再往上升一级的话,那便是从六品的朝奉大夫,便是可以身着绯色官服的中上级朝廷重臣了。
二十一岁的从六品文官?
章楶自己想想都要吓一跳。虽然只是在一年多前,他在处州第一次见到这位年轻的士子,对其起了惜才之心,又在听闻其为了维护师尊而不惜两度辞官之事后,费心想出了一个所谓的“公平交易”之法,终于能够挖掘出了这块难掩光彩的美玉。
而接下来,无论是青苗法在两浙路的顺利推行,还是在保安军时取得的鄜延大胜中的战功,这每次的封赏看起来都也算是理所当然。
但这事就像是一个天才神童,念书太快跳一级不算奇怪,那一年级后跳到三年级,再跳五年级跳初一,每一次不过只是简单地跳一级,但是当他成为大学生后,回头才发现他一年级时的同学刚开始念初中。
朝堂总是需要正常的秩序,就算是当今的官家再如何地器重秦刚,到时只需要有一个腹黑之人悄悄指出:
才二十一岁的从六品绯服官员,恐怕三十岁前进入宰执之列将毫无悬念。朝廷能与他角力的大臣至少得年长二十岁。可待其壮年四十之后,满朝是否还有能压其锋头之人?
再看其本人,越有能力越能立功,越是立功则越有能力,按秦刚的这个节奏,只须个短短十年,大宋官职体系下,就算再多馆职、再多封爵、再多的荣誉虚衔,会不会到时候也出现一个“封无可封”的局面?
而这一局面又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其实,提出这种疑问的人实在太坏。
如果真把某个猜测的结论强行安在秦刚头上的话,估计分分钟会被皇帝所斥责。但是,真正的坏人不能下任何结论,而只是引导自古最多猜忌心的君王去思考的话,那又会是另一种结局了。
“之前我曾听说过,后周时有一大将叫张美、张玄圭,任右领军卫大将军、兼三司使。太祖立朝后便加封他为检校太尉,在平定昭义节度使李筠时又立功,加封了定国军节度使,却在沧州犯下强抢民女之罪,被民女之父告了御状。”秦刚突然讲起了一则本朝的秩事。
“是有此事。”章楶点点头道,“还是太祖圣明,一是赐了大量钱财劝老人索性将女儿嫁了张玄圭,二是叫来张母嘱其要告诫儿子遵纪守法。之后张美尽心尽职,死后也得‘恭惠’之追谥。”
“章老经略觉得,这张美已经官居节度使了,真心不知这强抢民女非但犯法,却也有损其名节么?”秦刚却以此反问道。
“这个……”章楶突然发现自己真没这么想过,“或许是骄纵过头了呢……”
“玄圭以情色之事自污,然还是得以善终啊!小子不能照虎画猫,平生正好善作这经营赚钱之事,便自戴一个‘贪财好利’的名号吧!”
秦刚轻轻地念叨着,“食君之禄!当分君忧!这也是章老经略经常教育我的。”
“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作坊里能够赚到多少的钱?”秦刚的态度一正式,章楶反倒被气笑了。
“赚再多的钱也不够用啊!”秦刚掰着手指头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