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好几个头目,现在都去做了村长村老,吃穿得好、还挣钱,现在拿刀逼着他们再干湖匪也不去了。”赵四乐道。
次日,秦刚先是带了赵四去拜见秦观:“老师,这位是赵四赵员外,是我在高邮相识的好友,这次也是到京城里办事准备回乡,昨天才遇见,发现正好可以与他结伴而回,他的家丁和船只就在城外青城镇码头等着,这样我们回乡也就方便了。”
“哦,原来是赵员外。不知讳名四是哪一个四?表字如何称呼?”秦观有点疑惑地问道。
“那个,赵员外讳名四……是,驷马的驷,表字千里。”秦刚想到都称为员外的,还在用排行的名字以及没有表字的确不妥,情急之下,便随口编了一个。
“既是徐之的朋友,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此行要麻烦千里兄弟了。”秦观很客气地说道。
这次南下,秦刚已经请赵子裪的官船帮着将一些大件物品先行运回高邮——反正他们现在一直都要去扬州运送白酒。所以,这次一行,虽然有了戚老夫人及朝华两个妇孺,但随身所带的东西也不算多。
原本他们是预订了一艘经过高邮去扬州的商船,所以必须要遵从别人的出发及行程时间,准备时间便相对紧张些。而现在换成了可以自己支配时间的水寨船只,秦刚便叫大家可以随意一点,哪怕拖到午后再动身也来得及。
在准备的过程中,赵四走到秦刚身边,咧嘴一笑道:“赵驷、赵千里,嘿嘿,这名字与表字都不错,那我打今个儿开始,就用这新名字了,多谢秦先生啦!”
秦刚也就只能笑道:“起得草率,四哥喜欢用就行。”
秦刚一共叫了两辆马车,朝华陪戚老夫人坐一辆车上,黄小个与那车夫一起在车头照料。而他与秦观一辆车,车上还有一同过去送行的秦湛与胡衍。而赵四,哦不,现在应该是赵驷,则骑了马在一旁同行照顾。
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了青城镇,镇上还是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地热闹。
而且由于如今春暖花开,汴河早就解冻通航,码头附近更是热闹了三分。
几人还没靠近码头,却先见到了熟人,原来竟是李格非一家与陈师道一家,还有最近较少见面的李禠与李祥兄弟俩。
原来他们知道今天秦刚一行的行程计划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青城镇的汴河码头处再次送行。只是没想到提前在这里遇见,见送行的对象与目的一样,也就合在一处了。
虽说李家兄弟属于新党阵营,但李祥也算是国史编修院的同事,李禠又是不涉及政治关系的衙内小哥,大家都是为了给秦刚与秦观送行,同时以到了京城郊外,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从码头再外向的古道侧方,有一座供行人送行的石亭,他们早就安排人把那里圈起了一块地方,又从镇上买了一些茶水点心,一同在那里坐下。
李格非家的王氏与陈师道家的郭氏,已经拉了戚老夫人与朝华在一起说着话,毕竟大家在京城里也相处了几年,女人家的来往也挺频繁,一朝说要从此分别,俱是不舍。那次饯行宴没有女眷参加,两家的女人都在提醒丈夫,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再见一面。
秦刚突然发现,一起来的孩子中间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年纪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身材虽然还没长开,但眉目间却十分清秀,他连忙转头看看李迒,只见他默契地点点头,于是心下有了数,对着这个大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立即过来毕恭毕敬地给他行了个礼道:“明诚见过十八叔。”
“你今天跟过来干什么?”秦刚虽然不想欺负一个孩子,但还是忍不住问他。
“明诚常听清娘讲过十八叔,甚为钦佩,早就想来拜见,一直不得机会。然后,”年轻的赵明诚咬了咬嘴唇,“虽然古语云:子不言父之过,但是明诚家大人的确做错了事,明诚不能代父道歉,但却很想代表自己向各位叔伯磕头认错。”
说完,赵明诚竟然一下子跪下,要向秦观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