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道告退之声。
赵煦自然是不愿让荒唐的闹剧持续,也就顺势应道:“便依卿奏,退朝。”
出师不利的赵挺之看到,蔡京在经过自己身边时,非常不满意地冷哼了一声。再抬头,便是黄庭坚充满嘲弄的眼神。
蔡京在回去的路上就明白了出问题的原因,这赵挺之太想要为自己复仇了,所以这种复仇的欲望遮挡了对于旧党进行综合攻击的战略思路,所以,他在一上来时就盯着战斗力最强的黄庭坚下手,结果当然是没有例外地遇上了硬茬。
其实最近眼盯着《神宗实录》的人不少,记得有个叫刘拯的御史也参过一本。
之前蔡京也只是因为赵挺之是在他一入京时就来投靠,想着就把机会多给他,却想不到最后的事情竟然办得如此差劲。
“回去叫赵挺之歇歇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刘拯去办吧!”
秦观离京的日子已近,留在京城的诸位苏门中人都商议着最后再聚一次。
地方就安排在了秦刚在麦秸巷的家中。
晁补之、黄庭坚、张耒、陈师道、李格非等人都一应到齐,甚至上次秦观收徒时,因事外出而未到的李廌也来了。
当然,自然也少不了李清照这样一个无席不缺的当世社交大牛。
只是这次,秦观已经要先行一步离京,而朝堂上赵挺之对黄庭坚的攻击也已开始,其他众人估计自己也都难以幸免,席间的气氛难免会有些压抑。
“来来来,少游此去的杭州可是一个好地方。”晁补之作为师兄还是要带一下气氛的,“想来我少年时期便随家父在杭州生活,也正是因此才在杭州第一次见到了老师。!”
晁补之说的是他十七岁时的事情,其父亲任杭州新城令,而当时苏轼正好是首次在杭州任通判。
只是此时,他们的老师却已经从定州被贬往险恶的岭南英州,众人想起这事,不由地心情又是一沉。
最后还是秦刚开口道:
“秦刚在此是诸位师叔伯的晚辈,原本不应由我说这话,但今天这场酒席放在我家,我也多少算个主人。其实师公他老人家一生,历经过那么多次的起起伏伏,却始终能够保持着豁达乐观、超然温润的人生态度。别的不说,看一看他哪一次的被贬时期,不都是名诗大作传唱天下的同一时期呢?”
“徐之说的甚是。对于老师,我们一是要学习,二是要正已,让他以我们为豪,莫让他老人家担心,才是正理。”黄庭坚首先认同,“来,为徐之提醒我们的这句,干了这杯!”
众人举杯。
“说到老师的豁达心态,我倒记起他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时那首《定风波》,真是吾辈中人的最佳学习楷模。”说这话的是李耒。
那边立刻便有人诵出了这首佳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的确,这首词写得极其明快,虽然开篇点出了“穿林打叶”的萧瑟风雨之景,但是,立刻跟上了一句“吟啸且徐行”的轻快之色,再便被作者一声轻喝“谁怕”而驱散所有的担心与不安。
无论是诗词意境,还是面对未知将来的乐观态度,此时拿来作为秦观与秦刚这一对师徒即将远行时的祝福语,便是再合不过了。
“来来来,为少游与徐之此行,也无风雨也无晴,再干一杯!”陈师道举杯再建议。
这次酒席虽然是在家里,但是秦刚却是叫来了和乐楼的厨师在家操作,菜肴口味绝不亚于店里,而且今天的这一次,一品天醇管够。
酒过三巡,众人的气氛于是渐渐开始热烈,文人酬唱的习惯便又开始。
待得大家喝得差不多之时,秦刚便再次站起,对众人作揖道:“秦刚有幸,能够得恩师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