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排序。
而关于排序的原则,你这可质疑这帮官僚的操守,其实并不需要担心他们的专业学识。
策问的基本写作要求、破题解题的优劣、承题说明的文风以及用典的贴切与否,他们都是见过无数好劣文章的人,所给出的评分在这个范围之内,还是相当准确或有着各自道理的。
五百多份试卷,虽然各有分工,但还是有着不小的工作量。
李清臣也悄悄地提醒了一下赵煦,让御膳房给偏殿等候的考生赐下了酒食,于是考生在一片谢恩声中,也稍稍安定了许多。只有少数人从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开始敏感地感觉出大殿里面的评等定榜过程肯定是出了问题了。
这一次,李清臣作为主考官,亲自担任详定官,对于两次评定的众考生等级进行复核。
对于这一次的绝大多数结果,他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看到秦刚的试卷时,他有点意外,初审官给了一个上上等的评语,建议排入一等,实际上是可以竞争状元、榜眼的位置了。但覆考官却给了一个中等的评断,把他放入到了第三等的二甲之列。
李清臣不动声色地叫来覆考官杨畏,问:“子安【注:杨畏,字子安】,这个考生的名次为何会拉下来?”
杨畏此时任礼部侍郎,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是礼部官员是对于新法及绍述之策最为积极响应之人,在刚才的更换考评官中,特意选为副主考,并担任定等中最重要的覆考官。
“回禀李相公。”杨畏一脸的谄媚,李清臣此时是门下侍郎,但这个侍郎显然不同于他那个六部的侍郎,门下侍郎是政务堂的执政之一,位列宰相,因而可被称为相公。杨畏说完便上前一步,指着秦刚的名字轻轻说道:“据下官所知,这个秦刚,乃国史院编修秦观之弟子,与众蜀党从之甚密。此文虽可,但其心可疑,不当高取。”
李清臣的眉头皱了皱,本想训斥怎可把这党派之争的因素无限扩张到了整个考试评定之上,但是刚一张口,却又止住。这场殿试本身不就是一场政治党派的站队判断么?如果说杨畏的判断原则有误,那么刚才被皇上废除的评定结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旧党的反击力度如此之强,新党的绍圣布局障碍重重,这次殿试,本身就是他们与皇上商量后而决策的正式宣战时机,考题就是新出台的施政方针,录取的士子必将成为接下来几年的施政吏治中的骨干,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秦刚,就随意再抛出一个极易干扰底下人判断原则的因素吧!
李清臣最终选择了没有开口,决定把这个问题扔给皇上去操心处理吧。
只是,眼前的这个杨畏,他心里甚是不喜。
听说早在熙宁年间时,杨畏就曾投靠了当时的宰相王安石,升到了监察御史助手,但在元祐更化之后,立即站出来赞颂司马光,在司马光病逝后,又投靠了吕大防,去弹劾了刘挚。而近来在赵煦亲政之后,又果断无比地再次背叛吕大防,全力歌颂绍圣与熙宁变法。
一时被世人称为“杨三变”,以讽刺其官场之中的变色能力。
此次若不是殿试紧要,又急需态度鲜明地对付旧党,李清臣是不愿使用这个“杨三变”的。
在看完了一大半已经评出的等级后,李清臣抬起头,对着正关切地看向他这里的皇帝微微地点了点头,以示一切重新进入正轨。
之所以在这次科举考试之初,一切都是依照前例施行,主要还是希望更深地麻痹旧党。所以,省试方案没有修改,也是有利于省试评卷中能够选拔中主体能力都不错的士子。
只是,这些人虽然都是可以给予进士身份的,但其中哪些人要重用、哪些人需打入另册,这却是接下来几年的绍圣绍述中的用人拔人的关键。
所以,李清臣给赵煦建议了这个策略:在锁院之后,下诏改变殿试方式,并在殿试上才发布这个引动旧党人士惊慌无比的考题。
只是感到意外的是,旧党分子的反扑竟然如此地凶猛与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