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每一坛,谈建都根据之前研究咸鸭蛋工艺的经验,对于各种配料都分别作了一点差异性的安排,接下来他将会一一开坛检视,并仔细记录其口味与成色的差异,再根据实际的结果,进一步调整并优化配料。
“注意,腌制的时间长短也是一个困素,也可以进行一些跟踪记录。”秦刚提醒道。
“之前我还不太清楚这松花蛋的口味。现在是完全放心了。它与咸鸭蛋是完全不同的产品,但是在推销时,却是可以完全套用咸鸭蛋的营销方式。像是双黄的也是可以单独拿出来卖。不同大小,都可以分出品级出来。这样子来,草编坊那里的生意也会好起来的。”谈建对于下面要展开的一系列安排是越谈越起劲。
秦刚点点头说:“那你就抓紧安排下面的正式腌制,下一批的量可以放开来做。就等着这批松花蛋腌好后,我便带上它们与庄上其余的特色产品,去扬州城看一看。如果能打开扬州的市场,我们就算是再多的蛋源,也不会发愁后面的销路。”
秦规正好忙完那边的事情,回来想起一事对秦刚说:“对了,少游近期从京城来信,他是得知十八郎你考中了解元,甚是欢喜,也问及你计划何时上京,他那里可以帮你作些安排。”
“京城。”秦刚略有思考。
原本他还不太肯定秦观会在什么时候被贬出京城,继而被不断地驱往南方,从而开始了悲苦忧伤的后半生的生涯。
但是自从前些时日高太后驾崩的消息传来之后,他便相对准确地意识到,无论是洛党、朔党、还是蜀党,所有的保守派都将会随着小皇帝的亲政而迅速失势。而苏轼的自请外放,也将令秦观等一众门生在京城失去了过去赖以庇护的力量。
那么,随即而来的变化就是,秦观的政治生涯的高光时刻即将落幕,而具体会出现明确变化的时间节点,如果在没有其他的因素影响,差不多应该是在来年的科举省试前后吧。
眼下的这小半年时间,将会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难得宁静,也是他为了下一步去京城之前做好准备的重要蓄力时期。
想到这里,他便回答秦规道:“省试的时间是在明年开春之后,我想,在高邮也待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差不到十一月份就计划进京,料想也是来得及吧。”
秦规想想,也是同意了这个安排,便说过会儿就给秦观回信去。
军府那边,毛滂刚度过了关于解试的风波,算是有惊无险。
这段时间正好是地方催收秋赋的时节,虽说各种细节事务无须他亲自处理,但是四乡八里的各种吏员调度,收赋中的各种纠纷争执,最终都会汇聚到他这个知军这里,却也是忙得个焦头烂额,其额间白发,也算是一阵子的时间便多生了好几根。
这天却收到了秦刚安排人送来的松花蛋,虽然听着名字,似乎是个挺有文化气息的名字,但却是一种从未吃过、也未听说过的食物。好在随同送来信中介绍了几种不同的佐餐食用的方法,更是言及“以润州香醋浸之,其味更佳”,最后便是提出请他品尝后起一雅名的要求。
品尝美食,拟定雅名,这其实是宋时文人最爱的事情之一。
毛滂见此顿时来了精神,便让佣人按照来信的说明炮制一二,不想这松花蛋一经入口之后,竟是连呼“奇味、美味、醇味,三味于一体,果真是美食也!”
正好此次送来的松花蛋不少,毛知军便立即在府中摆下酒宴,请来三五好友,一起来饮酒品蛋。
席间所上的松花蛋,经过了厨师对其新的琢磨,搭配了一些相得宜彰的配料,做得又甚为精致,加上其特有的口味,众人尝了后皆是赞不绝口。
席间便又诞生了诗词数篇,其中毛滂口占的一句“琥珀玉子羊脂盘”更是争得头采。
趁着酒兴,毛滂便大笔一挥,写下了“琥珀玉子”四个大字,说道:“来人啊,就将此名字给秦宣义送去!”
众人细品、细看,再细思,皆抚掌而叹“琥珀玉子松花蛋”,真是一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