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站着的温欣一会,想起之前听到一些有关温欣和张俭的风言风语,他语重心长起来:“温欣啊,你不用担心张俭同学,他有保送清华的名额,不来上课也没关系。倒是你,还得继续努力,别分心,加把劲将来争取考个好学校,啊?”
“保送清华……”
温欣喃喃地念,双手捏着校服的下摆,心乱乱的。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张俭保送清华,可他从来没提过。
那之后,温欣很久没见过张俭。
直到高三最后一天,上午下课后,张俭忽然出现。有人看见他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但他对同学们视而不见,径直去拦往女生宿舍走的温欣。
被拦住,温欣愣了下。
她眼神陌生地看着少年早熟的张俭,他眼睫下有微微淡青色,像是熬了几个大夜刚睡醒,但还没睡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了,但温欣感觉他的阳光朝气被埋没了,只觉得他脸上很倦很倦。
想起班主任透露的消息,温欣心里矛盾,一张脸木然地僵着,她意识到自己心里生着他的气,又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她就那么抱着书木讷地站着,什么也不说。
两人面对面站,中间隔着半米宽,正午的阳光在他俩身上洒下金光。身边陆续有同学经过,张俭横扫一眼旁人,目光又回到冷然相对的温欣脸上,他什么都没解释,只对她说:“温欣,好好考,我们北京见。”
说罢转身就要走,下一刻又转过身来,抽走温欣夹在书本上的中性笔,又抽出她怀里的一个本子,翻开扉页,在本子里写下一串字,合起本子,笔夹到本子上,递回给温欣,最后交待一句:“别弄丢了。”
温欣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见张俭转身又要走,她忽然开口说话:“张俭,你家出了什么事?”
张俭回头,朝她沧桑一笑,“以后再跟你说。”
暖风掠过,吹起发丝,半遮住温欣的眼睛,她理了理发,目送少年清瘦孤寂的背影,在心里答应他:我会好好考的。
火车哐哐声响中,厕所间的门被打开,钟静宜从里头一出来,就开始发牢骚:“妈的,这水流得比尿还细,洗得我超不得劲,我感觉洗不干净啊。”
非常粗俗却很贴切的形容,温欣忍不住笑出声,安慰她看开些,“有得洗澡已经很不错了,硬座车厢那边的人根本没得洗澡。”
“这么多天不洗澡怎么受得了,那不得臭死啊!”钟静宜把一次性内裤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看到温欣早扔在垃圾桶里的袋子,咦了声,“这么巧,我的一次内裤跟你的一个牌子诶。”
温欣看向垃圾桶,不走心地笑笑,没兴趣讲这个。
钟静宜盘腿坐到下铺做睡前护肤,双手啪啪声地拍自己的脸颊,一边仰头看着上铺问:“温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来旅游啊?”
温欣沉默一瞬,把脑袋伸出床沿,从上铺居高临下地看她,发现卸了妆的钟静宜看起来年纪很小。温欣没回答问题,反而提问:“钟静宜,你多大?”
“啊?”话题太跳跃,钟静宜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丰满的胸脯,有点自豪地说,“我C杯。”
“啊?不是……”温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没太多料的A罩杯,无语了一瞬,纠正道,“我是问你多少岁。”
“哦……哈哈哈……”
钟静宜没心没肺地笑过后,毫无心机地作答:“我九七年的,二十一岁。你别看我年龄不大啊,我已经出来打工好几年了。我十几岁就进厂,后来去美容院做学徒,今年才正式全职做的美妆博主。”
年龄果然是不大,城府不深,对着认识半天的人,也敢主动把自己交代干净。
温欣沉默一瞬,又问:“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来旅游?”
“我?”钟静宜心直口快,说到这个她脾气也跟着上来,“我就单纯想气气我男朋友,妈的整天疑神疑鬼,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次我就真远走高飞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