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溉肥沃的田地,让庄稼茁壮成长,收获满满的希望。也依靠着河水里取之不尽的水族,为生活增添丰富的肉食,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然而,到了夏秋时节,大沽河便如同换了一副模样。河水不再如眼前这般温柔,变得汹涌澎湃。水患如同凶猛的野兽,每年都会如期而至,无情地冲垮一些低洼地带的田地和屋舍。那肆虐的洪水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大自然的强大力量,让水边的居民胆颤心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勤耕耘的田地被淹没,苦心经营的家园被摧毁,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恐惧。
伊兰沿着河水缓缓走了百余步,然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都料几人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奥秘: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奔腾起来比牛马疾驰还要快的泾流,若也能像牲畜一样,被用来替人干活,那该多好!”
“驾驭……泾流?”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这汹涌的河水如何能像温顺的牛马一般被驾驭。
“对,如牛马一般驾驭……”伊兰微微点头,肯定地说道。
众人觉得伊兰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他们可以从江河里勺水饮用,可以修筑水利水坝,分出径流,让其流入干涸的田地,但直接让水流像牛马牲畜一样帮人干活?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怕是河伯、湘君等水神才能办到的事吧,人岂有水神之能?”
就连对伊兰敬畏有加的敬都提出了质疑。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在他看来,伊兰的想法虽然美好,但他不觉得以区区人力,可以办到这种事情。
“笃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车轮声传来,一辆安车在众人面前缓缓停下。都料立刻迎了上去,今天来的,可都是他真正的顶头上司,那便是胶东郡工曹里的工官、工丞们。
这些身着官服、头戴官冠的工官和工丞们纷纷主动让开道路,让一辆速度缓慢的老牛车行驶在最前头。只见车内坐着一位苍头老丈,安详地坐于车内,衣袍整齐,虽略显陈旧却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稳重。老人的手上满是老茧和褶皱,那是岁月和劳作留下的痕迹。
“拜见章令大人…”
一工官朝伊兰拱手行礼后,马车上的老头掀开了窗帘。
“不曾想,竟是喜翁驾到!”
都料感觉十分惊喜,连忙趋行过去,步伐中带着恭敬与急切。一众工师、工官也纷纷跟上,一起将老人小心翼翼地搀了下来。
老人名叫双喜,乃是胶东郡资历最老的工师。双喜年轻的时候本是个普通工匠,但因为技艺出众,无论是木工活还是石工活都做得极为出色,因此被调到蜀郡,在蜀郡守李冰手下做事。那几年间,他与无数工匠一起,协助李冰治理岷江,建造了“湔堋”,也就是后世闻名遐迩的都江堰!那座宏伟的大堰是双喜一生的骄傲,在他们的奇思妙想下,桀骜不驯的岷江从大害变成了蜀郡大利。滔滔江水被巧妙地引导和利用,灌溉了沃野千里。自此以后,成都平原水旱从人,百姓不知饥馑。源源不断的粮食沿着江水送往南郡,再送去中原,充当秦军军粮,为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双喜看来,湔堋已经是人对流水之力运用的极限了。当年大禹治水时就总结出经验来:水能疏之,不可堵之。只能耐心地哄着水流往人想要的地方走,至于如同驯服牲畜一般驾驭水力,让它帮人干活?简直是痴心妄想!
于是双喜拄着鸠杖,笑呵呵地朝伊兰拱了拱手道:“听闻章令大人要做不用人力也能自己运转的器械,老朽当了几十年木工、石工,走遍了蜀郡、巴郡、南郡,还去过关中,却从未听说过如此神器,岂能不来看看,长长见识?”
双喜的这一番话,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怀疑。一旁的工师、工官们虽然不敢笑出声,但眼里也满是怀疑,他们和双喜一样,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东西,更别说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