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槐点点头,“好。”
李韫玉没再犹豫,挺直胸膛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点迟疑。
卞良哲松下一口气,可心脏还是提着,看了慕泠槐许久才走下来。
卞良佑和陈鸿瑜已经被人抬了过来,一个面色红润、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一个满头虚汗、脸色涨红地憋着不吭声。
待卞良哲过来后,陈鸿瑜才咬着牙出声:“陛下,这一局鸿瑜没有赢,却也没有输。”
“是,陈王也没有。”卞良哲点头,道:“既如此,就判为平局。”
他这时另有心思,吩咐得很快,“来人,将陈王和世子抬下去,让太医过去治疗。”
事情全部安排好,他就赶回慕泠槐身边,明里暗里地试探,他问:“阿槐,你怎么带了李韫玉过来?”
慕泠槐并未如实回答,只道:“有侍卫通传,说她有急事找我。”
卞良哲又问:“哪个侍卫?”
“当时他说李姐姐有急事,我没想那么多,也没看他的长相。”慕泠槐看着他的眼睛,不解道:“怎么了,难道这是不可以的吗?”
“不是,我只是担心阿槐被骗。”卞良哲别扭地解释道:“而且你以后也小心一些,不要什么人同你说句话你就跟着走了,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慕泠槐不悦道:“陛下是在怪我?”
言罢不等卞良哲回她,慕泠槐就自顾自哽咽道:“可那是李姐姐,我在这宫里举目无亲,仅有她一个聊得上来的朋友,旁人同我说她有急事,我如何能不着急。”
“你说什么?”卞良哲问:“你着急她?”
慕泠槐点头,止住眼泪,道:“李姐姐拜托我帮她给平安收尸,陛下可能同意将平安的尸体给我?”
卞良哲又问:“你不怪我射杀了那畜牲?”
慕泠槐很认真地回答:“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怨的。因为李姐姐说过她很在意,可后来发现她都没有怪罪你,我就释然了。况且,那只是个畜牲,怎么敌得过陛下在我心中的位置。”
卞良哲心口大石落下一半,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怕?”
他也是刚才想起,慕泠柏上辈子就是被自己用箭射杀的,慕泠槐不久前冰冷的注视他的眼神,同上辈子一模一样。
他心中担忧极了,需要一次又一次地确认,慕泠槐并没有怪他。
慕泠槐听完看他一眼,疑惑道:“我为什么要怕?”
大石粉为碎齑,卞良哲终于安心,他轻松地笑了笑,“不怕就好。”
“那陛下同意吗?”慕泠槐提醒道:“将平安的尸体给我。”
“好,随你处置。”
夜色将晚时,众人启程回宫,队伍浩荡,人流如水,行人及时规避出路线,不敢有一丝迟疑。
待仪仗队渐渐远去,才有窃窃私语响起。
“怎么没看到丰和公主的车辇?她该不会真的是陛下随意找人冒充的吧?”
有人低声制止:“这话你怎么敢说?项上人头不想要了?”
有一人嘻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死,死得明白未尝不算死得其所。”
“疯子!”
那人说完就走,人群中的讨论在这时变了方向。
“若真如她所说,怎么不活得明白一点?我看那丰和公主,也是真的命苦,福没享到一点,以后要遭的罪,怕是不会少喽。”
“那你说怎么办?她总不能自尽罢?”
………
人群渐渐哄散,只余一人留在原地,不声不语。
半晌,她转身,坚定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卞良哲回宫后用了膳,没去椒房宫,破天荒地走进了绫罗殿。
走进这里的那一刻,看着空旷的大殿,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愧疚感。
这里,实在太荒凉了。
椒房宫虽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