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良佑记得清楚,在他睡过去前那一刻,他同慕泠槐说了一句话。
那时谢安宁和慕泠柏因为喝得太多已经早一步倒在了桌子上,卞良佑晃了晃慕泠槐的胳膊,凑到她身边,贴着她的耳朵很小声地讲道:“慕泠槐,我好想……对你有着不一般的在意。”
下一刻,慕泠槐就趴倒在了桌子上。
至于卞良佑说的那句话,她有没有听清楚,卞良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毕竟若是什么都知道,却仍旧是她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卞良佑会觉得,自己有些难过。
看着面前笑着问自己宿醉有没有不舒服的人,卞良佑这样想,
哐当——
门被大力推开,慕泠柏先一步睁开眼睛,双手捂住了谢安宁的耳朵。
“姐!狗……陛下——”
谢安廖话语几番停顿,最开始因为口随心动说出来的不合时宜的话,他还能及时改变话风,可后面因为眼前景象太过奇怪而让他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是真的只剩下不断将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却吐不出半个字。
他气冲冲跑到慕泠柏身边,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臂上,“你做什么?!离我姐这么近干嘛!”
慕泠柏被他一巴掌拍清醒,又听他质问,想起谢安宁以前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两人感情的想法,讪讪道了声抱歉,把手拿开了。
谢安宁不练武,反应比起其他人要慢一些,皱着眉头慢吞吞道:“臭小子,你要翻天啊!”
刚才那从慕泠柏手臂传到她耳朵的一声脆响,实在是聒得厉害。
最后是慕泠槐先反应过来,“安廖刚刚说什么?陛下……”她压低声音问:“是卞良哲来了吗?”
那被谢安廖遗忘了的半截话头终于被他找回来,“对,他来了,现在在前厅那里。”
众人立时严肃起来。谁也没想到,卞良哲来的竟这样快,按照他们原先估算,他最早也应该是明天到才对。
这变故太突然,在座诸人一时都有些乱了阵脚。
不该在这里的卞良佑和慕泠柏还没离开,若是卞良哲问起,又该如何解释?
慕泠槐道:“他过来,是为寻我。安宁姐要去请罪,不能躲着不出,等会儿我二人先出去,安廖去通知马将军,让他即刻前往前厅。大哥和陈王,你们寻时机快离开。”
“不可。”谢安宁道:“卞良哲怕是已经知道了他二人在这里的消息了。”
卞良哲既然能够来的这么快,知道这些,自然不是难事。
慕泠槐刚才慌乱,忽视了这点,现在听谢安宁讲明,也很快想清楚,却还是坚持道:“你们二人不能留在这里,卞良哲疑心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卞良佑对慕泠槐道:“就说我是出宫游玩,与你半路碰上的。”
慕泠柏也道:“自家兄长过来看妹妹,无可厚非。”
就是因为慕泠柏是她兄长,慕泠槐才担心卞良哲下黑手。
前世慕泠柏为救慕泠槐,曾将梁王府搅得一团乱,卞良哲又存着让慕泠槐亲人死绝只能依附于他一个人的心思,慕泠槐不能不担忧。
这事情现在只有她一人知晓,可偏偏关涉前世之事,她无法说出口,喉间话音梗了许久,才道:“会否对陈王动手,他或许还要思量一番,可你,我不敢赌。师姐和林儿在皇城外遇刺之事,幕后黑手就是他。我实在担心他会再做出这种事,大哥,你别见他了。”
谢安宁闻言,也道:“槐儿说得对,你待在我房里不要出去。恰好你昨夜回来得晚,无人知晓。”
两人都这样坚持,慕泠柏便听从道:“好。”
慕泠槐拔出剑,看着卞良佑道:“殿下,冒犯了。”
卞良佑瞬间了然,双手摊开,毫不设防站着,慕泠槐举剑,在他前胸狠狠一刺。
卞良佑咬牙忍着,奈何慕泠槐剑锋落下之处的皮肤最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