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不是卞良哲,而是亲人在她身边失去生命。
她把自己的手搭在柳阳儿手上,轻轻捏了捏,所有恐慌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切在她眼里,都不足为惧。
“要么走,要么死。”卞良哲轻声道。
慕泠槐小指勾住柳阳儿小指,这是她们小时候总用的暗号,是让对方安心。
然后她对卞良哲道:“请让我送姐姐离开。”
卞良哲:“送到殿外就可以了。”
慕泠槐在心里骂他有病,“是。”
她将柳阳儿送到殿外,又一次勾住柳阳儿小指,让她放心。
柳阳儿点点头,勾了勾对方无名指,让她小心。
然后是中指,柳阳儿在说,她会等她。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就都想笑起来,忍了好久才忍住。
拇指相对,便是契约。
柳阳儿拍拍慕泠槐的头,弯唇笑了笑。
送走柳阳儿后,慕泠槐转身,与同样是刚转过身来的卞良哲对上视线。
卞良哲突然失了气势,“我没有打扰你们告别。”
还真是多变,拿命威胁让人离开的人是你,现在故作可怜假装体贴的还是你。
慕泠槐道:“多谢陛下。”
卞良哲走到她身边,深情凝望,然后抱住她,柔情蜜意道:“阿槐,我好想你。”
慕泠槐只觉得自己耳朵进了虫子。
“陛下说什么?我们以前见过吗?”她问。
卞良哲自说自话:“阿槐最好了。”
当然好,好的时时刻刻想要你命!
慕泠槐心想。
卞良哲手触到慕泠槐腰间,引得慕泠槐一阵恶寒,又心生不妙。
果然,下一瞬,她素日藏在腰间的软剑,被卞良哲抽了出来。
“阿槐,在皇宫里,身上有武器是会被侍卫误杀的。”说完他往慕泠槐头上看去,瞥见她满头丝绳做的装饰,满意道:“阿槐就是阿槐,哪怕用丝绳都这么好看。”
他商量似地问:“我们以后都用丝绳装饰好不好?”
就是害怕我用发簪杀你呗。
慕泠槐道:“好。”
“那我把天下间所有好看的丝绳都送给阿槐。”
谁稀罕!
但慕泠槐还是惊喜道:“谢陛下。”
卞良哲带着慕泠槐去了椒房宫,“以后这就是你的住处。”
“这不合适。”慕泠槐道。
“你早晚是我的皇后。”卞良哲满目深情,“你喜欢桃花,我在这里帮你栽种了桃树;你喜欢铸剑,我在那里为你辟出了铸剑房。只要是阿槐喜欢的,我都给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慕泠槐看桃树,歪七扭八,能不能活都不好说;她瞟铸剑房,整得挺好,可是铸出来的剑还不是要被卞良哲拿走?不如不铸。
这样一想,没一件事是让她能够真正开心的。
只是演戏要演全套。
她矜矜业业地扮演着第一次见到帝王的少女,激动地抱住卞良哲,“我不离开。”
晚上的时候,卞良哲不在,慕泠槐终于能松下心做自己。
演了一天的戏,她累得不轻。
她解下丝绳,准备理顺头发后去睡觉,意外地从头发里面掉出来一个锡纸包。
几乎是一眼,慕泠槐就知道了那是什么。
——柳阳儿特制的百毒针,见血封喉。
在上辈子慕家满门被屠那天,柳阳儿的所有百毒针都被卞良哲打到了她和柳林儿身上。
柳家姐弟二人七窍流血,全身溃烂,死于非命。
思及此,慕泠槐心中恨意灼热几分,暗自思考要怎样把这百毒针用到卞良哲身上。
不过是喝杯茶的功夫,慕泠槐已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