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漆黑一片,努力地把悲伤藏了起来。
少女轻声说道:“爹,咱们走吧。”
“嗯……好。”柳金怜惜道。
“爹。”没走几步,少女再次喊道。
“嗯?”
“我想去小姨那边了。”
“嗯————”柳金沉默了下,轻声道:“好。”
……
……
不知到了夜半几时,便是生物钟向来准确的谢周都模糊了时间,看着月亮从夜空里消失,星星慢慢变淡。
这么多天的想念好不容易落到实处,却只得来这半宿的温存,很快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谢周把燕清辞送到不良人的住处附近,准备返回药铺,突然想起独自守在药铺里的元宵,便又转道去到南街龙楼对面的糕点铺子里。
凌晨时分,糕点铺自是关着门,谢周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敲开门拿走了两盒点心。
东家是个二品境的修行者,五十岁左右,壮年已过,老年未至,精神力远不如早年,做不到像谢周那样只用冥想就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每天至少得睡三
个时辰才行,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急忙和那伙计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起来开门,把谢周迎了进去。
当听到谢周只是来拿两盒糕点的时候,东家与伙计对视一眼,沉默许久。
短暂的尴尬过后,东家回了句少爷稍待,这糕要现蒸的才香。
随即便起火烧水,用两刻多钟给谢周蒸了三盒热呼呼的糕点出来。
待谢周道谢离开之后,东家和伙计两人再次对视,沉默了很长时间。
“少爷第一次来取糕点时,路口站着的那位,你看清了没?”东家忽然问道。
“隔那么老远,天又黑得厉害,我哪看得清楚?”
伙计合计了一下,猜测道:“但我看她那身段,像是燕首座家里那位。”
东家也这么认为,幽幽说道:“这么说,这两盒点心就是带给药铺里那丫头的了。”
“应该是。”
“你说燕小姐知道那丫头不?”
“应该知道吧。”伙计不确定道。
“知道还买?”东家嘟囔道。
“少爷没给钱啊,也不叫买。”
“少跟老子贫嘴。”东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们不是普通的东家和伙计,但却是明确的上下级。
“带了又怎样,那小丫头片子,还不到十五岁,燕小姐至于跟她吃醋?”伙计撇撇嘴道。
“也是。”东家点了点头。
伙计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顿了顿说道:“不过十四五岁也够了,少爷就该都收进房中才对。老爷当年不也风流一世?就算身为公主的夫人都收不住老
爷的心,到了少爷这里,一个哪够,不说十来个,至少也得三四个。”
伙计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和黑市里许多邪修一样,平日里没少往花楼里跑。
他最喜欢的花楼自然便是凤楼,美其名曰为照顾自家生意。
可东家是个专心人,这辈子就娶了一个,听到这话顿时就想教育下属两句。
不过想着逝去的谢桓,想着高阳公主、月娘和谢桓曾经多到数不清的红颜知己,犹豫片刻把话咽了回去,轻声说道:“倒是此理,况且如今谢氏子弟凋敝,都得加把劲才对。”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可惜他们只知道燕清辞和元宵,而不知道花小妖和柳心月,否则一定会笑得更加开心。
不过东家忽然反应过来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皱眉道:“咱们是不是不该喊他为少爷?”
伙计愣了下,好像确实如此。
如今谢家家主是谢淮,与谢周是平辈关系,而且很可能是谢周的同胞兄弟,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