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来需要还谁的恩情。”
关千云一时默然,干笑了两声。
月娘帮了他,他自会铭记月娘的恩,但知恩图报是一回事,挟恩图报是另一回事。当然关千云不会因此就对月娘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只是觉得尴尬,像月娘这般直说需要回报的情况确实少见。
关千云拍拍胸口道:“姨,你想让我做什么,一句话,我保证去做。”
月娘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让你去做什么事都可以?”
关千云一怔,但还是说道:“是的。”
月娘巧笑嫣然,示意关千云跟着她走出密室,关上密室的门,确保墙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走到桌边坐到了圆凳上,幽幽地说道:“什么事都能做,那就是什么事都不能做。”
关千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月娘说道:“如果我让你去杀你师父,你也会做?”
关千云微怔,沉默下来。
月娘接着说道:“如果我让你现在就自杀,你也会做?”
关千云依然沉默。
月娘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让你做黑衣楼的暗线,你也会做?”
关千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娘起身往炉子里添炭,随即添水煮茶,说道:“你看,你心里自有一套标准。”
关千云终于开口,认真说道:“姨,只要是生死之下的事,我能帮肯定帮。”
自杀便属于生死大事,所以他不会去做。他同样不会做黑衣楼的暗线,更不会去刺杀师父,因为在他心里,师门责任、还有内心的坚持和信仰都比生死更大,他也相信月娘不会让他去做违背信仰的事情。
月娘对关千云的表态没有任何说法,她安静地站在路子
旁边,微眯着眼睛,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焰,听着茶壶里水慢慢煮沸的声音,窈窕的身影看起来十分落寞。
“你该走了。”她说道。
关千云一挑眉毛,看了眼就快煮好的茶,心想难道不让我喝一杯的吗?
月娘对他说道:“希望将来我用到你的时候,你还记得今天的话。”
茶水很快煮沸,清香味在屋子里散开,沁人肺腑。
和谢周在糕点铺里品的茶一样,月娘煮的同样是产自金陵的雨花茶。
桓哥在世时最喜欢喝雨花茶,会带着她读茶经,说茶事,还会带着她去栖霞寺采茶,给她讲广陵耆老传的故事。桓哥对她真的很好,桓哥总是那样的学识渊博。
可是桓哥死了,因为皇帝扣下来的一道谋反的罪名死了。
她甚至没见到桓哥的最后一面。
她甚至听说无数人争抢功劳,以至于桓哥死后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桓哥至今都没有坟墓。
桓哥头上的爵位和荣耀都已被人剥夺。
月娘无数次午夜梦回那些她和桓哥一起经历过的往事。
每年腊月她回长安祭奠桓哥的时候,还会梦到桓哥的魂魄在孤街游荡。
她不喜欢谢淮,不喜欢谢三顺,不喜欢黑衣楼,不喜欢争斗。
她对昔日王谢亦没有多少好感。
她只在乎谢桓。
她要为她的桓哥正名。
这是她活着最大的意义了。
这也是她加入黑衣楼的唯一意义。
月娘本来把做成这件事的希望寄托在黑衣楼和谢淮身上,可随着积势多年的黑衣楼在长安惨败,王侯重伤垂死,影老败于赵连秋,数百信差被杀,谢游被俘,谢三顺被断一臂,月娘变得很没有信心。
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如今十八年都快过去了,还要等多久?
她开始焦虑,侍女的背叛和来自谢淮的压力让她的焦虑
变得更加严重。
这些焦虑让月娘有了新的思路,也许除去黑衣楼和谢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