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教训,可定睛看去,才发现只是个小贼。
这小贼是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不高,骨瘦嶙峋。
谢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老鼠般的谨慎模样,也任由他打开抽屉。
他比谁都清楚,抽屉里根本没钱。
别说抽屉里,就算任由小贼翻遍前铺后宅两间房都找不到半文钱。
因为他根本没钱。
他身上仅剩下四十多两的银票,就放在贴身的内兜里。
这还是从青山临别时,他向师兄方正桓借来的五十两。
之前的存款和护送得来的六百两用了九成,剩下的几十两银票在和蔡让等人的交战中,可怜的成了一地碎屑。
所以他仅有向师兄借来的这些钱,除此以外,别无分文。
这是个悲惨的、谢周也不想承认的事实。
但谢周放小贼离开却不是因为对方没偷到东西。
而是因为外面天气极寒,滴水成冰,小贼却只穿了一件破旧的棉大衣。
他的皮肤冻得通红发紫,脸上有多处冻疮,耳朵和双手也冻得崩裂流血。
谢周察觉到这小贼身上有轻微的内力波动,很微弱,应该是修行了某种不入流的功法。
这不入流的功法不足以让他变强,他的身体很弱,还不如正常发育的普通人。
但修行聊胜于无,也幸亏了这不入流的功法,否则以他的状况,很可能冻死街头。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可怜人,他在黑市生存的很是艰难。
因此,即使知道他是贼,谢周仍动了恻隐之心,任由对方逃走。
之后一夜无事。
……
……
第二天清晨,谢周从冥想中醒来。
虽然街上仍是一片冷清,灰暗无比,且这里在群山深处,看不到朝阳,但
谢周知道此时已是清晨时分,外界朝阳破云,某些和地面相接的区域也泛起鱼白。
推开铺门,便闻到浓浓的肉香。
隔壁杨记羊肉已点亮灯火,老板娘正站在大锅前熬煮。
此时没有客人,老杨将桌子搬到门外,闲来无事地坐在炉边取暖。
听到谢周推门的声音,老杨扭过头,热情地招呼谢周一起烤火。
“昨晚是咋的了,刚睡下就听到你那边有声音。”
老杨略带关切地问道,他本想起来看看,不过被媳妇拉了回去。
在外界想怎么凑热闹都行,可在黑市中,尤其是夜晚的黑市,除非有应对突发状况的实力,否则还是少几分闲心为好,万一惹火上身,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遭了贼。”
谢周简单解释了一番。
“人没事就好。”老杨露出恍然的神情,遭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刚来黑市那会儿也遭了好几次贼,丢的钱加起来得有十几两,不过后来他就学聪明了,将钱藏在了只有他和媳妇知道的地方,随便外人都猜不到在哪。久而久之,那些小贼也便不来偷他。
老杨烤着火,搓了搓手掌,感慨说道:“小老板你可得多提点心,别怪老汉多嘴,这黑市里遭贼还在其次,就怕遇到那些不要命的疯子。我是个卖肉的没啥,但你这药铺可不容易,就看这黑市大.大小小十几个药铺,哪个都遭过数次抢劫,就连那大罗教的药铺都被抢过很多次。我还听说南边有个医馆,那医师天天被人拿刀指着治伤……”
老杨是个话痨,对谢周说着在黑市的见闻,交待各种他总结出来的注意事项。
就在这时,从街边远远来了几个裹着棉袄的中年男人,径直走进了谢周的药铺。
老杨顿时闭上嘴
巴,不说话了,也不再烤火,双手拢袖把头扭向一边。
少管闲事。
他倒是言行统一。
谢周笑了笑,明白是麻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