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的人会不会找到证据,会有多大耐心去查啊。
张子鎙缩在墙角,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母,一直到夜深了,他们踉跄地回了屋子。
张子鎙还依依不舍,想跟进去。
“兄弟,你已经死了……那里不属于你了!”
张子鎙摇头道:“可我从没有想过死……我才十几岁啊,我妈妈以后怎么过?”
“恕我残忍,如果你活着的时候,早早想明白这个问题,你现在不会死!”我大声道:“告诉我,你现在要做什么?”
张子鎙摇了摇头。
我不解道:“你不想报仇?”
“我怕……”
“大哥,你现在是鬼了,鬼懂吗?对他们来说,你无形无踪,你怕什么?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吗?你要知道,案发已经半年多了,你的遗体都已经腐烂了,没有什么证据能对你有利,也就是说,对你父母,你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退一万步讲,他们就算真的被查到了,都未必会死,因为他们这小小的年纪就是护身符,这让他们极有可能把你的痛苦再换成另外的人!你想悲剧重演吗?”
张子鎙沉吟片刻,这才喃喃道:“那就去找楚生吧,是他用石头狠狠敲我的头的……”
懦弱确实不是一个人的罪过,有来自坏人的威慑,家庭教育的缺失,学校的忽视甚至偏袒,但归根结题,还是来自自己的恇怯。
阿爷郁庭礼早早就告诉了我,什么都可以给别人看,唯独软弱不可以。
张子鎙带着我,去了那个叫楚生孩子的家。
很让我诧异,他们家竟然就在邻村,相隔也不过一公里而已。这么近,也算是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吧,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刚要飘进去,我就听见了一番令我瞬间暴怒的对话。
“儿子,今天邻村老张家的孩子在树林里找到了。”
“嗯……”
“你听我说话呢吗?”
“听呢,没看我打游戏呢吗?死就死了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同学吧。”
“是,不熟。”
“这事和你没关系吧?”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把手机放下,看着我……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找他要钱?”
“你……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我看见你打他了,你还掏了他的兜!”
“爸爸……”
“嘘,现在没别人,你老老实实说,有没有你?”
“爸,我……我当时失控了!”
“住口!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管任何人问起,就当没发生,一个字都不许再说。另外,我明天去给你办转学,你去你舅舅家上学去。”
“爸,我不嘛……”
“这是撒娇的时候吗?混球子,马上闭嘴,告诉和你一起的孩子,谁要是敢吐露一个字,我饶不了他。”
“爸,我知道了。其实我懂法,就算查到我,我也没事,我才多大啊……”
“还说!隔墙有耳知道吗?去吧,睡觉去吧!”
好个隔墙有耳,好个亲爹。
那句话说的对,有些人,生来就坏,这改变不了,因为种子本身就是颗恶魔种子。
“去吧!”我朝张子鎙努努嘴道:“你看,他心安理得地玩着游戏,很快,又会甜甜的进入梦乡。而你,母亲在肝肠寸断,你自己也在亡命天涯……”
屋子里的灯熄灭了。
张子鎙面孔终究带上了一点冷凝色,我靠在窗子上,看着他飘上了那男孩的床。
鬼压床,万斤重,千重经,移不动。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张子鎙死死卡住那孩子的脖子,近乎失声地咆哮着:“我母亲以后该怎么过啊。”
眼看着那叫楚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