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卿侯在车里听了这话,随即也下了车,朝两人微微颔首道:“玄清,玄诚,不用你们说,回到这里,我也会给我师父,你们的师祖祭拜。”
说完,就跪在了山门外。
“师父,不肖弟子卿侯回来了,马上就是您去世七七了,弟子赶回来给您烧七来了!”
“这位施主别客气!”一个道士道:“套什么近乎啊,又师父又师祖的,你不是已经被云雾山清理门户了吗?让你跪,是让你忏悔,不是让你表演的。”
“就是,一会上山的时候,把你的两脚用塑料袋包起来,绝不可玷污我云雾山的一粒土壤。”
吕卿侯大度,不和两个小辈计较。
规规矩矩跪在那,朝着山门三拜九叩。
可大头不服气了,啪的一声推开车门,跺了跺皮鞋,看着地上喃喃道:“这云雾山风景不错,看哪都好,可都这季节了,怎么还有臭虫啊,隔着好几米都臭不可闻。两位小师傅,你们这是清净圣地,没给这些臭虫刷牙吗?”
一个道士皱眉道:“施主这话好生怪异,没听说过谁给臭虫刷牙的。”
“没听说过罢?”大头冷淡一笑道:“我也没听说过,那可能这臭味就不是臭虫的。你们说,是谁的呢?”
两个道士这才明白过来,大头是在骂他们。
“施主,何必言语如此刻薄?这是我们的家事!”
“呦,又变成家事了?”大头撇嘴道:“刚才不还把人家削籍出户了吗?两位,咱们就别闹虚的了,你就当他是陌生人。这位吕卿侯先生,是慕名而来,给贵观羽化道长无尘子烧七七的客人,按照礼数,你们两个作为家主,应该还礼啊。”
两个道士一愣,皱眉道:“你让我给一个叛逆回礼?休想。”
“喂喂,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他可不是杀人凶手,就是一个烧七七的客人,再问一句,你们回不回礼?”
“呵呵,到了我们的地盘,你还威胁我们呢?回不了!他跪下,那是因为他有罪!给他回礼,我们掉价。”
大头咂了咂牙花子,摇摇头道:“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我以为大头这是要动手,赶紧要拦着,毕竟还没上山呢,现在对两个无名小卒出手,不合适。
没想到,大头并没搭理这两个道士,而是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山门前,像个大娘们一样,咧咧地哭嚎起来:“亡灵供奉在堂前,可怜亡人实可怜。
满堂徒子徒孙常悲哭,哭得亡灵泪涟涟。
首七无尘你到鬼门关,鬼门关上雾如烟。
教了一窝无礼小徒孙,死了你也心如煎。
二七无尘你到恶狗庄,庄上狗子赛虎狼。
你的爱徒受冤到如今,真凶蹿跳将你骗。
三七无尘你到剥衣亭,过路没有买路钱……”
大头像个老寡妇哭坟一样,竟然哇哇地唱起了哭七七。嘴里是一股脑的哭棺调,又是撒泼,又是打滚,一会抱柱子,一会拍山门,然后拿了几张黄纸一边烧一边继续哭。
这还不算,大头还不忘朝凌云、季岚、扎西招手。
“你们都愣着干嘛?初登宝地,赶上道长七七,咱们都要聊表心意啊。白小姐,你要不要也哭两嗓子?他们不怕寒碜,咱们就不嫌丢人。”
清净庄严之地,被大头这一通哭闹,搞得像是火葬场。
两个道士明显对我们这伙人的脸皮厚度估计不足,没想到会来这一出,眼看着大头调子一转,从哭七七变成了十八摸,慌忙叫停。
“别唱了,求你别唱了,这是清净道场,我们……我们还礼就是了!”
按照北方这一带的规矩,客人磕几个头,主家就要还几个头。
两个家伙万般不愿意地站在山门里面,面对着老吕,刚磕完七个头,要站起来,大头却又磕了七个。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