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乱成了一团,大人哭,孩子叫,蹲在老者身边的一个老妇人更是差点急昏过去。
“爸爸,你醒醒啊!”一个身穿水雾百褶长裙的姑娘也梨花带雨,正大声呼唤着老者。
“妈,姐,你们别急,我打120了,他们马上就到!”另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大声道。
老妇人悲痛欲绝,摇摇头看着姑娘道:“灵儿,恐怕来不及了,你父亲他……没气了!”
那姑娘面色苍白,颤抖着试了试老者的鼻息,顿时哽咽起来。
打电话的男子愣了愣,哀嚎了几声,呜咽道:“那……那我还是打电话给殡仪馆吧……”
我摸了摸兜里那三五百块钱,再看桌子上狼藉的杯盘,奴柘正将酒瓶竖起来,使劲舔瓶里的那两滴哒酒,一副丢人现眼的模样,便低声道:“还没吃饱吗?”
奴柘嘀咕道:“七成吧。谁让你穷呢?我就忍一忍吧。”
你妹的!
吃了这么多,还嫌我穷。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我还能让你吃不饱吗?
我虽然没钱,可我也要脸啊。
再说了,自己付不起钱,这不是有找人付钱的机会嘛!
“各位,要不,我来试试?”我站起身,示意奴柘老实等着,朝那一群混乱的人走了过去。
悲号的亲眷们一怔,扭过头,看见的是一个衣着普通,但眉宇之间满是英气的少年。
我信步走上前,挤开人群,自顾自地蹲下身,先切了切寸口,后摸了摸人迎,皱眉道:“邪气来也,紧而疾;谷气来也,徐而和。脉来弦急,如循刀刃……”
我不是郎中,当然不会切脉。但是,要想获得别人信任,不得整两句神乎其神的台词嘛!
“你是谁?谁特庅让你动我爸的!”那年轻男人朝着我就大骂一声。
我冷冷扫了此人一眼,这才朝众人道:“你们谁说了算?”
众人彼此看了看,谁都不肯吭声,最后那个梨花带雨的姑娘开了口。
“这是我父亲,我说了算,您是……”
“我嘛,算个医生吧!”我有些心虚地说道。
“医生?哪个医院的医生?附近最好的医院,但凡是主治医生,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你毛还没长全,哪个医院会让你做医生?”男子上来就是一连串的无礼输出。
“你可以认为我是中医!”我平静道:“你们的父亲还没死,但已呈无胃脉象,命悬一线,可能有些麻烦,要治吗?”
“中医?那套狗屁东西,骗人的把戏罢了。别人好歹还是老中医,你特么看起来昨天才脱掉纸尿裤吧,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中医?滚,马上滚!”一旁的男子顿时爆了粗口,骂道:“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在这装什么大瓣蒜?我爸有脉没脉我们还不清楚吗?再敢拿我爸开玩笑,我弄死你!”
其他几个亲属也纷纷发难。
“这年头怎么哪哪都有骗子!都知道我们章家大门大户,就跑这来骗钱来了。”
“服务员?你们三羊居眼睛瞎了吗?这种招摇撞骗的人也放进来?”
“小子,赶紧让开,听见了没有?老人已经去了,就别折腾他啦!”
我没吭声,也没理会这些人,只是朝着那犹豫不决的姑娘笑了笑,站起了身。
言外之意,让她看着办。
“行了,别吵了!”这姑娘忽然大喊一声。
她发现父亲身体正在僵硬,眉心生还出一道黑雾,已经从上而下,盖住了半边脸。
“姐,殡仪馆的车马上就到!”男子叹口气道。
姑娘摇摇头,双眼含泪,忽然一抬头朝我道:“小哥,你真能治我爸爸?”
我还没开口,那男子便厉声道:“姐,你开完什么玩笑,你竟然相信一个黄毛小子?就他,你瞧他像个大夫的样子吗?小子,你凭什么治老爷子?”
“一根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