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应淮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这不过是十之一二,当日他还在京,杀了多少先皇手里的奸佞之臣?你也是朝廷命妇,该有所耳闻才是!”
安应珍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照此说来,那小蹄子得了这么大一个靠山,是铁了心要与咱们做对了?”
听了这话,屋中几人都垂眸不语。
安景川和安景州照旧是趴在铺了软榻的担架上被抬过来的,这会也都垂头丧气,满头满脸都是官司。
安景州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怼:“姑母此话还用问么?祖母亲去见她,连个面都没见到,您再瞧瞧这些下人,个个都肿了半张脸,明摆着就是不打算留丁点颜面的!”
照他的话说,既然安与时非要离开安家,那就随她去,没了她碍眼,芙儿妹妹也能少伤些心!
“你少说两句!”安景川没好气地呵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风凉话?赶紧想法子要紧!”
闻言,那些跟着安老夫人受尽委屈的下人们,都不约而同吸了吸鼻子。
他们可是安老夫人身边的人啊!
平日里,是何等的体面尊贵?
就是到了外面,也
没有几个敢跟他们甩脸子的,便是那些后宅夫人们瞧见他们,那也得三分薄面。
谁知道今日跟着老夫人去见孙女,人没见到就算了,居然还被当街掌掴叱骂。
三辈子积攒下来的老脸全都丢尽了!
“事儿,奴婢们已经交代完了,绝没有一句是夸大的!”老嬷嬷老泪纵横,尤其看着安老夫人脸色这般难看,还迟迟未醒,更是难以自持,“将军,您拿个主意吧!”
安应淮头疼的要死,到了这一步,他怀疑就算自己去,也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在朝堂上参裴允最厉害的就是他,现在裴允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就算去,别说见不到安与时的面,难道裴允就不会刻意刁难他?
“裴家那个老管家,曾是跟着裴家老将军的先锋,后来侥幸活下来,受了内伤坏了根基,才跟到裴允身边当了管家。”
安应淮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他今日这般,定是得了裴允的授意,现在不管谁再去,都讨不到半点好!”
听到安应淮这话茬,老嬷嬷哭得越发厉害了:“难道老夫人一把年纪受到如此折辱,就不管了吗?那袁管家还说了,说女娘往后就
是裴家的人,让咱们把孟家遗产和三夫人的嫁妆都交出去!”
“什么?”安应珍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度,尖啸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安应淮奇怪地瞥了安应珍一眼,没好气道:“岳丈家的遗产本就是与时的,外面有那么多人盯着,一时半会也动不了,给了就给了,我安家还差这个?”
安景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是啊,我们安家也是有底蕴的,那些东西又都在库房里,要就给了呗。”
“你们懂什么!?”安应珍气急败坏,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这才收敛了些。
可她的双手还是连连轻颤,强压着怒意,沉声道:“安与时那蹄子就不能住进裴家!她生父还在呢,祖母也在,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四路的表兄来管了?”
“现在安家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那小贱人不回来,岂不是坐实了咱们家苛待她?坐实了紫光寺之事是咱们家孩子的过失?”
说到这里,安应珍忽然想起来了,指着安景川和安景州就开始大骂:“尤其是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当兄长的,怎能丢下亲妹妹在山上不管?要不是你们顾前不
顾后,我们安家也不至于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安景川皱了皱眉,没言语。
更年轻气盛一些的安景州才不管这些,直接道:“姑母现在怎么又怪起我们来了?当时我和大哥把受伤的芙儿妹妹带回来,说清了原委,姑母您还夸我们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