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时正在装晕。
她被裴允好好的放上马车,听着安府门里撕心裂肺的痛呼,和安应淮疯魔般的吼叫,嘴角差点没绷住。
正在竭力忍,又听周婧芙声嘶力竭的尖叫响起:“我是安家的人,你们怎可动我?我是正经官家的女娘,你们竟敢……放开我,都放开!”
“我不要去紫光寺,我要面圣!要面圣!”
“救命啊,来人啊!你们快看看,这些人……呜呜呜!”
被堵嘴了?
安与时再也忍不住,不顾伤势坐起来,掀开车帘往外面看。
周婧芙被一个红甲卫拽着,已经被拖进黑黑的小马车了,整个人还不肯认命的用力挣扎,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活该!”安与时暗爽,又看了一眼乱哄哄的安家大门。
宾客们迷茫又慌张,纷纷假笑着撤了出来,府里的人四处奔走,慌个不行。
她放下车帘,有些无奈。
“不装睡了?”裴允一直盯着她,颇为好笑的开口。
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丫头身子骨硬朗,虽然内伤外伤都有,却也没有多严重。
安与时一顿,有些尴尬的瞥了裴允一眼。
自己一直以为裴允不可能护着她,结果最后帮她出气的人,还是
裴允。
最可笑的是,她以为自己长了嘴,只要及时回来,当众说清楚一切,安家的人便不敢再对她怎么样了。
可她太过天真,居然小看了安家对名声的看重,对她的狠心和无耻,更小看了他们的谋算和手段。
也是,能在这等封建阶级社会当上大官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她,前世生在和平美满的国度,才真是一个没心计没计较的蠢人!
“多谢将军。”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裴允低笑:“为何装晕?”
说话间,马车和后面众多的红甲卫一同启程,摇摇晃晃的,让安与时差点一头栽倒。
好在裴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皱了皱眉,干脆把她扯到自己身侧坐着,顺手捞了个软枕垫在她腰后。
长腿一别,把她牢牢定在窄小却很温暖的小角落里。
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裴允生得极好,这会一身军甲精神奕奕,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一颦一笑间,皆是前世那些影帝都没法演绎出来的王者霸气。
所以此刻的她,比前世碰见总理和上将之类的人物,还要紧张些许。
这里,可是视人命如草芥,说
杀就能杀的地方。
“将军是刚回京的,为着我在安家出手,虽然将军可能不怕,可到底得罪了这些勋贵,再不济,也会被人重重参上一本。”
安与时认真开口:“在这个时候,我被外人以为已经晕死过去,好歹将军身上的罪名也……”
“我是你兄长。”裴允靠在靠背上,慵懒地盯着她。
一口一个‘将军’的,莫名有些难听。
安与时顿了顿,笑了:“阿兄。”
裴允的眉头越发皱紧,这称呼,也一般的很?
“阿兄,朝堂安定不过短短几年,你一直在外征战,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的功绩,安家又是根基深厚的百年勋贵,与其他家族盘根错节,此时阿兄掺和其中,必定会对阿兄不利。”安与时分析着,心里也越来越沉,“是我拖累阿兄了。”
她一开始确实不信裴允,可裴允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的,不然怎会这般不顾一切?
真有人对她好了,她却觉得惶恐。
裴允目光灼灼,这丫头,字字句句都在替他考量,实则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不想欠了情,想两不相欠,从此无甚关联?
“你不信我?”裴允目光凌冽,她清清冷冷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