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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天。
天下雨了。
屋檐上的拦水槽里接满了雨水,顺着拦水槽的狭长管道滴落在容器里。
银白面具的金发青年从内院穿过的时候,驻足看向外面的雨。
他从口袋里摸出纸笔来:“雨,昨天的湿衣服没有晾干。”
去见长老前,他又翻了一遍记录,确保自己所有的细节都记清了才走进和默柏教堂相连的拱廊。
“海恩。”绫顿叫住了他。
他停下来转头看她:“你过两天是不是要走了?”
“你知道得真清楚。”她淡淡笑道。
“来信中说过你很快会回去。”说这话的时候,海恩的手在外袍的口袋里摸到了那本记录册。
她追问道:“谁的来信?”
他哑然,口袋里的手指曲起,用力抓紧了卷成一卷的记录。
“不要忘了,前不久艾格还一直和你通信。”他差点脱口而出“艾莱”,掰正说法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点了点头,看起来也松了一口气:“是的,艾格的确提过。”
海恩:“我会把药剂发现报告给长老,草药供给很快就能被批准,不用担心。”
在经过近千次尝试后,苦菁、甲柚木、穿蝉的这个草药组合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是还不清楚配比。甲柚木的数量太少,无法制作药剂,他得报告长老以获得药材供应。
“别太累了,最近你房间的灯灭得很晚。”她提醒道。
他笑着反击道:“你能看到我的房间灯灭,说明我们半斤八两。”
两人在长长拱廊的两头,对视笑起来。
“多谢你提供穿蝉种子,”海恩道谢,“我会尽力在你离开之前研制出药物。”
她看着他转身进入拱廊深处。
在半个月的折磨下,挺拔的身影消瘦无比,白色的修士袍在风动之下勾勒出骨形,却显得格外圣洁遗世。
大雨倾盆地洗刷着屋瓦,干燥温暖的鸽房里闲置的信鸽们“咕咕”叫着。
身穿宽大的白袍的孩子站在耳房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正在练习歌唱:“救我脱离苦难,用你的脸光照我,不要让黑夜降临在我身上。”
海恩停下脚步,朝那个唱诗班的孩子笑了笑。
他记得这首诗歌是葬礼诗人露西为一位贵族创作的。
那个孩子继续练习着诗歌:“不要离开我让我寻不见你的面,你知道我的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