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艘船(3 / 3)

“是不是因为现在的你影响了历史,所以才会导致你不断重复人生?”她开窍似的猜测道。

“大概是吧。”

丛姜语气中带着微末的笑意:“我会在未来找你的踪迹。”

涨潮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星河明亮。

几天后,丛姜从她的岛屿上消失了。

她带着信鸽在海上巡逻,还在试图让鸽子们培养出方向感,左牵黄右擎苍地回到岛上,像以前那样寻找那个到处乱走的家伙,这次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她坐在海岸边石滩的石头上。

海水一波又一波地翻涌着细细的白色泡沫,拍打在岸边。

上一次丛姜也是这样消失的,悄无声息。

她想起前几天丛姜对她说的话:“如果我死了,不要找我,我活在未来。”

她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海,回岛。

领航员重新恢复孤独的状态,在独自一人的岛上日复一日地重复工作。

在早起鸟儿的时间起床,设备检查、海面检查,给咕咕喂饭,处理鸽房,在种植园工作,为自己做一顿饭,尝试着用合成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开始用合成术制作一些其他坚硬的小物件了,洗澡,洗衣服,把衣服晾在屋外,感叹一句岛上真干净,继续完善植物志,温习交易的各种语言,入睡。

只是退潮的时候,悄寂无人的岸边石滩上某块石头从退下的海浪中显出光滑的表面,石头压着滩涂的那一面刻着隽逸的字:预言失灵,我看不到未来了。

*

海面上再次起了雾。

勇气号撤下了帆,甲板上空无一人,掌舵者和水手都在舱底的卧室,静静等待死亡。

船长的卧室里,瘦骨嶙峋的船长拿着羽毛笔,一笔一划在航行日志上写下:十二月三号,星期五,勇气号上原来的一百三十人只剩下四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