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他带了好几个人回来呢!不愁这里的姑娘找不到舞伴,因为他有五六个朋友,夫人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吩咐我多准备一点东西,保证来到这里的人都能吃的饱饱的。”伍德太太揉了揉额角,一串不停响动的钥匙声听起来令她更加烦躁了。
“这倒是好事,不是吗?起码,夏绿蒂小姐能同更多人跳舞,指不定这次舞会后,她就能结婚。”贝蒂谈到这里显然非常兴奋,手里的铁桶晃悠了一下,也令夏绿蒂心头一紧。
“你说的没错,这次要来不少绅士,如果真的能够结婚,她的妹妹们也许就能早点出来交际。”伍德太太一边走,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四处摆设,哪怕是刚落下来的灰尘,也能让她看到。
“哦,是的,我想起来,约克曾经说过,威廉爵士有三位女儿,夏绿蒂小姐的妹妹今年好像才十三岁吧!”贝蒂还想说下去,被伍德太太用手擦拭桌面的动作吓得噤声。
“这是怎么回事?”伍德太太看着手指头上那抹碍眼的灰色,气得脸色铁青,“今天是谁打扫这里的?我非得找她不可。”
说完,又扭头看向贝蒂,“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一阵脚步声过后,夏绿蒂意识到她们的对话就此结束,但她们对话带来的冲击还远远没有消散。
是的,玛丽安!自己怎么忘记了她,之前因为自己不断延迟的婚姻,几乎把玛丽安也拖成了一个老姑娘,如果她能在两年内结婚,就意味着玛丽安能比上一次早几乎七年去社交。
这七年的时间可不容小觑,也许玛丽安能在之前错过的七年里,找到一位非常合适的绅士,而不必因为她的原因,草率地选择一位对象,就是为了不影响约瑟芬之后的选择。
这样看来,她这位姐姐做的实在有点对不住后面的玛丽安和约瑟芬。即使她后续成为了柯林斯夫人,拥有了更多人脉,也很难从中挑选出一位才貌两全的绅士,这简直比黄金还有稀有。
这么一想,夏绿蒂突然又有了动力,虽然自己早前的心动对象在她心里褪色,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碰不到合适的对象。
夏绿蒂不过有点抵触,再叫她再过和柯林斯一样的婚姻生活,比起富有的夫人,她更想做富有的寡妇。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先被这阴暗的想法弄得十分吃惊,不过意识到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后,又坦然地接受这一点。
老姑娘的后半辈子,在脱离了父亲的收入资助后,生活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她们得依靠兄弟们偶尔的支援,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也许最初还有亲情维系,随着他们组建自己的家庭,这份过去的感情也随之淡却。
像一个老而不死的后母或寡妇,尽是消耗着年青人的财产。
——威廉·莎士比亚
她不敢说乔治的妻子是否对她抱有这样的看法,不过当夏绿蒂听见她抱怨自己的母亲,因为父亲的遗嘱,不得不在十几年里不停支付一位仆人的年金,偶尔延迟一周或者几个礼拜,这位仆人便会写信给她的母亲。
“为什么他能活这么久呢?我真搞不明白,为了他的年金,我可怜的母亲已经足足支付了十五年之久,这也太令人讨厌了!就像不停啃食庄稼的老鼠一样!”
夏绿蒂可不敢打包票,如果真的有一位迫于压力,而不得不支付金钱的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会不会和乔治的妻子有一样的想法。
自己的财产做不了主,眼睁睁地看着钱还没到账上,公证人先扣掉了这笔钱,这里的懊恼可想而知。
如果她、玛丽安或者约瑟芬做了一位老姑娘,乔治会怎么想呢?他既然娶了这样一位妻子,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了。
刀子没割到自己,当然不会有人觉得痛。
夏绿蒂决定在这次舞会里,好好努力一把,努力做一位富有的夫人。
出生高贵的爵位继承人,贵族的小儿子们,她是不用妄想了,或者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