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贞禧扯着嘴角由她牵着,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砸蒙了。
“但是咱们读圣贤书,最是明白‘静言庸违,象恭滔天’的道理不是?妹妹既然以诚待我,我自然也得以诚回报,那我便等着妹妹的审讯结果,等妹妹还我一个公道。”
胡贞禧笑不出来了。
彭嫣原也不明白顾玉潭为何突然软了心肠,直到听到这句话才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一个‘静言庸违,象恭滔天’,这花言巧语的人啊,最是容易阳奉阴违;而貌似恭谨的人,实则内心气焰愈高。不过咱们都知道,胡小姐和胡大公子铁定不是这样的人,既然答应了好好审,那便一定会审出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对吗?”
胡贞禧心中恨得要死,她本想用一句场面话结束了这场闹剧,至于她的丫鬟审不审,事情过去了还有谁敢来问胡家要个交代。即便顾玉潭到时候不死心,她也不能冲进胡家杀人不是?
可是顾玉潭此时这一招以退为进,反而将她胡家架在了火上。这便不光要处置,还要光明正大让人人皆知地处置,才能显得她胡家心底磊落。否则便要担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骂名,且不说为商最重诚信,便是她兄长将来科举入仕,也要受此诟病。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个挤出回答:“定不让诸位失望。”
这般一闹,便是到了丑时。众人见事了,便各自回去上课了。只是行走时依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探讨,他们身后的胡家兄妹俩都是脸色发沉,看来不出半月,这事便会闹得丹县人尽皆知。
“这小贱人,总要收拾了她。”胡尧咬牙切齿。
胡贞禧却收起柔弱之态,严肃了神色:“哥哥不可再鲁莽,至少这段时间我们动不得她。此间事传出去,人人都知我胡家与她的恩怨,她若出了事,我们头一个就要被怀疑。更何况她这一番唱念做打,听说此事的人都只会赞她宽宏大量,一时间关注她的人肯定不少,此时还是暂时蛰伏得好。”
胡尧心下不甘,却也知道妹妹说的有理,只好咬牙应下。
而不出胡贞禧所料,下午上课时,四周的学生时不时向顾玉潭偷瞄一眼,课间有几位女学生忍不住过来向她请教学问,顾玉潭也都一一耐心答了。
而下课后,甚至还有男学生借故到这处小院外,来一睹顾玉潭的真容。
到了晚间,彭嫣到顾玉潭房中聊天时,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听说外院的学生,如今给你取了个绰号,便叫‘顾老吏’。”
看看顾玉潭一张清水芙蓉般的脸,再配上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绰号,彭嫣愈发笑得直不起腰。
顾玉潭半晌无语,她也分不清这是赞美之语还是诋毁之词,只能傻愣愣由着彭嫣去笑。
褚鸯璃也在忍笑,半晌得出个简短评论:“恰如其分。”
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人诬告却半点不慌,还早早备下了人证物证,乃至最后关头都不忘杀一个回马枪。这等手法不像久居深闺的女儿家,倒像是办熟了案子的经年老吏,也难怪慕鸿院的男学生们会得出这样一个绰号。
彭嫣笑够了,这才擦擦眼泪问道:“不过那苏雯裳与我们素无交集,怎么会出来为你作证?”
顾玉潭但笑不语。
褚鸯璃倒是若有所思,岔开了话题:“只是处置两个丫鬟,对胡贞禧并不会构成太大影响。”
这次顾玉潭回答了:“当下当然看不出,但是以后呢?”
“以后?”褚鸯璃和彭嫣都是不解。
“无论桃夭还是蓁蓁,都算是对她胡贞禧忠心耿耿,这些我们素日里都是能看出来的。而忠仆犯了错,主子可以打,可以骂,可以教,却不该毫不犹豫就推她们出来顶罪。”
这般言语两人倒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她二人都不是跋扈之人,但是她们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为奴者便是卖身给了主家,便是被推出来顶罪又有何不妥?
顾玉潭也知道她们一时间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