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亲自下场吗?”
谢崇椋笑得温和:“若是我亲自下场,郑老夫子可愿赏脸赐教?”
郑老夫子面色变幻不定,他虽然张狂却不傻。或许取得了丹县县试案首的顾玉潭未必有真才实学,但是由皇帝陛下钦点的榜眼谢崇椋绝对不可小觑。可是谢崇椋岁数比他小三轮都不止,今日他若输在谢崇椋手下,今后还有何脸面在府学立足?
谢崇椋看着对方惊怒交杂的神色,笑意里带上点点寒凉:“晚生不才,也愿向郑老夫子请教一二。免得旁人觉得我丹县没有了读书人,我祈焉书院也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
他话音刚落,对面站着的胡尧几人便是面色一红。他们知道谢崇椋这话是对他们的警告,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府学得罪了夫子,日后又如何立足?反正上京考功名时,吏部可不会在乎你是哪个县城的,他们又何必为了丹县强撑着。
想到这里,胡尧他们便是高高昂起头,似乎是要表明他们毫无心虚之意。
谢崇椋冷笑,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顾玉潭不高不低的一句:“不必!”
她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坚定:“不必夫子亲自下场,这种场面,学生能应付得来。”
顾玉潭的话说完,场中的学生顿觉她真是疯了。本来有谢崇椋下场,好歹能扳回一局。这顾玉潭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最后轮个满盘皆输的局面吗?
哪知道谢崇椋听完只是微微一怔,便笑着后退一步:“是不必了,你一人足矣。”
众人又是傻眼,呆愣愣看向谢崇椋:这丹县的人,怕是都疯了。
几位夫子一番商议,很快便定下了考题。
“制试中要做试帖诗,便要通读百诗,熟诵典故。咱们这第一场,便来行一场飞花令。”
考题一出,顾玉潭与杜纤显然都是一愣,飞花令本是行酒令,是文字游戏罢了,倒没成想竟然会成为如此严肃场合中的考题。杜纤一愣过后面色便恢复如常,她平日里参加的宴会不少,这飞花令倒也是玩过多次,反观顾玉潭,一看便是小门小户出身,自然没接触过这等酒桌上的高雅游戏。
周围的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褚鸯璃微微蹙眉,贺茗更是想先与顾玉潭解释一番。却不想他刚开口,便被郑老夫子打断:“考场便该有考场的纪律,旁人不得喧哗!”
他似乎也觉得顾玉潭定然不曾接触过飞花令,因为据他所知,顾玉潭父亲早逝,由寡母带大,自小便混迹在集市上。哪里会有人邀请她去参加宴会呢?他出这第一题,便是有意想看顾玉潭出丑。
哪知道顾玉潭面色平静,她心中无比感激现代科技打破了知识壁垒,让寻常百姓都能接触到那些底蕴深厚的历史文化和奇妙多彩的大千世界。他们以为她是井底之蛙?殊不知他们才是固守在知识荒岛上的芸芸众生。
郑老夫子看到顾玉潭的平静,心中便是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佯装到几时?
“这第一局,以‘送’字为题。别说是我昌县欺人,这第一句便由你顾玉潭先来吧。”
郑老夫子得意洋洋,顾玉潭也不客气,张口便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这是唐婉的《钗头凤》中的头一句,感叹世态炎凉,人情淡薄。顾玉潭说出这句,怎么听都充满了讽刺意味,而谢崇椋听着却暗自叹息,她到底还是放不下乔瑛宁的死,到底还是怨书院的无情,怨县衙的息事宁人。
郑老夫子没想到顾玉潭真的能蒙出一句,他一个眼色看向杜纤,杜纤志在必得地一笑。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是李贺的名句,昌县学子连忙拍手叫好。
顾玉潭却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萧萧梧叶送寒声,江上秋风动客情。”
杜纤微微变色,也连忙接上:“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