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承受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用拐杖使劲敲打着陆子阳的身体,嘴也不曾停下。
“白眼狼”
“小杂碎”
“怪胎”
“野种”
“敢和老子作对……叫你好看。”
……
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和语句蹦入陆子阳的耳中。
十几下后,陆子阳终于扛不住父亲的殴打。
他浑身发痛,眼角开始出血,头也开始眩晕。
哐当一下,他倒在了地上。
“你给老子装,老子不让你长长记性。你还真以为你出息了……你不是喜欢寻死觅活嘛,老子成全你。”
男人嘴上说着要打死他,不过手已经停下,他蹲下查看陆子阳的伤情。
他低头发现陆子阳手里面紧紧攥着一些纸。
他从陆子阳手中夺走这些纸,打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陆子阳的诊断结果。
“第四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刺痛着男人的心。
只有神经病才会去这个医院看病,难道这辈子还要忍受别人说他养了一个神经病吗?
男人越想越气。
他将纸撕得稀碎,踉跄的将陆子阳拖进了卫生间。
男人打开花洒,把水浇到陆子阳的身上。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变冷,冰冷的水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迷迷糊糊中听见男人的叫骂。
“给老子起来,想当神经病吗?”
大概过了一刻钟,寒冷唤醒了噩梦中的陆子阳。
他的嘴皮发青,脸色发白。
他用力睁开眼,眼神与男人对上,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我告诉你陆子阳,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最好知足。我看你不是有病,你是吃饱了撑的!”
陆子阳没能听清楚男人的讲话,寒冷从内到外裹挟着他。
他意识逐渐模糊。
“以后你要再去精神病院,老子就真的把你送进去,永远都别出来。”
说罢!男人摔门而走。
房间里面,陆子良小心呼吸着,听见关门声后,他小心翼翼推开门,查看一圈确定男人走后,他才出去。
陆子良看到卫生间里的陆子阳,失声痛哭。
他赶忙将他拖到床上,替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找出药箱替他上药。
陆子阳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碰他,他抬手触碰,一下便知道是陆子良。
他十分抗拒,推开了陆子良的手。
几番争执之后,陆子良艰难的上完药,将被子盖在陆子阳身上。
陆子阳抓紧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
他睡觉时,身体不自觉抖动,这说明他又做噩梦了。
这次的梦境中,他没有被折磨。
相反,他拿着巨大无比的刀,砍死了那个男人。
一刀一刀,毫不留情,每一刀下去都是一阵凄惨的叫声。
直到血肉模糊,他累得精疲力尽,才停手作罢。
半夜3:45,陆子阳惊醒。
他的身上开始冒汗,脸也很红,应该是发烧了。
他裹着被子爬到了电脑桌前。
接着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重度抑郁症。
电脑页面显示:严重的情绪性功能障碍,表现为不合群,离群,情绪低落,绝望无助,度日如年,大部分患者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意念。
网络上很多人都说这个病治愈率低,大部分患者需要终身服药。
看了很久,陆子阳才关掉电脑。
他看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上课的闹钟响起。
十七岁的他一无所有,未来的生活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