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是因成家有助于立业;而女子的业,本身就是扶持家庭,扶持夫君。
“在座的都是世家公子,自小就有书可读,说不定还有好几位先生追着教学。比起那些以家为业的女子,还有那些读不起书,自小就要分担家务的平民子弟,自然更容易成才,更容易出人头地。至于成才的女子也好,平民子弟也好,说是个例,其实不差。但你们应该明白这并非是因为我们不如你们,而是因为你们本就得天独厚。所以,又谈何天资差异,谈何男女有别,不过都是命运不公罢了。”
沉默。好一阵子,又有人轻声试探地道:“可是,我们芳华社有饮酒做舞的传统,既然女子不适应这些传统,自然就该好好待着,不要来捣乱嘛。难道就因为有女弟子加入,之前的习惯就要作废吗?”
我点了点头:“这位师兄说的是,今日之行,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其实在我看来,想作诗,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不一定非芳华社不可。至于女子作诗,完全可以另立社团,讲一些不必喝酒,更适合女子的规矩。今日是我唐突了。”
又有人道:“我倒觉得,女子也可以偶尔试着放开个性,喝喝酒,唱唱歌,在这山头抛下那些繁文缛节,撒一撒野。”说到这里,众人都笑了,“在这芳华社,一切以诗文为上,没人说什么贤良淑德,讲究什么礼仪规矩,若是小玉师妹能够接受这些,说不定作文的水准也会更上一层楼的。”
我微笑道:“酒看样子确实能让人抛下烦忧,解开世俗的桎梏。这在平时放不下烦忧,解不开桎梏的人眼中,或许是一剂良药。可比起借着酒醉来放开个性,倒不如在清醒时也可以保持自己的个性,在清醒时也能放下那些烦忧,不受世俗的桎梏所束缚。与其一时醉,不如时时醉,而与其时时醉,不如时时醒。”
“诶~”一人用力地摇头,似已有六七分醉了,“这酒啊,没尝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什么烦扰,世俗,什么桎梏,只有真正醉过一场,真正体验一下什么是醉,才能知道为何醉酒能让人浑然忘我,超然物外,在胸中生出万丈豪情,在笔下成就华美篇章。”
我:“恕我不敢苟同。每一个人都是生在这天地之间,江湖之上,寰宇之内,若心与天地同宽,又何须这杯中浊物施舍你这些许豪情?”
纪无繁笑着转过脸来:“这么说,小玉师妹能做到不被现实中的烦恼困扰,不被世俗的桎梏所束缚?”
我:“我自小便跟随我的老师修习‘性空’之道。虽然修习的不好,但也能理解,所谓性空,便是超然物外,抛下执念。而只要战胜内心的恐惧,到达性空的境界,便不会再被现实中的种种桎梏所困扰、束缚。”
众人对这话似乎很感兴趣,有的皱着眉头,有的则神情认真地望着我:“这‘性空’,究竟是什么啊,怎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我的老师为了将自己的琴技提高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曾游历各国,期间吸收了摩洛国的禅宗文化来修炼琴心,最后自己琢磨出了以‘性空’为主旨的琴道。而我是他膝下仅有的一个弟子。因此诸位没有听过也不足为奇。”
纪无繁:“那,战胜恐惧,就可到达性空,师妹能详细说说吗?”
我:“可否借师兄的琴一用。”
“请。”
我随意抚弄琴弦试了试音准,而后悬空双手在琴弦上方,闭上眼睛去聆听风声。胸中凝神,手上会意,低头弹奏了一曲。
一曲弹罢,万籁俱静。睁开眼睛时,喓喓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人群中坐下了。而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大家全是一副出神的样子。只有几个人冥思苦想地用眼神交流着,大概还以为我是在卖什么关子。纪无繁:“早就听说玉错师妹琴技了得,今日一闻,果然非同凡响。”
我:“我这琴音之中所尽力描绘的,就是这‘性空’二字。无波澜起伏,无喜怒哀乐,听者既能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其中,也可以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去感受这琴声中蕴含的‘空’。而‘性空’的极致表达,便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