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萦怜惜地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好了,别想它了。来,看看娘给你缝的衣裳好不好看,过两天你就穿着它拜堂好不好?”
原来她竟然在绣嫁衣,红艳艳的杭绸又滑又软,被她裁成了一件小小的吉服,还滚了层金边儿,既漂亮又喜庆。春儿爱不释手,一高兴就把伤心事给忘了。
“挑好日子了没有呀?”张诚问道。
“后天。”赵萦捏着针在头发间划拉两下,重新绣了起来“这个月吉利日子少,下个月老三就该去考试了,不能再迟了。”
“行,你们小孩家家的自个儿看着办,到时候别忘了叫我就成。”张诚眼里所有人都是小孩,哪怕赵萦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他依然把她当小孩。
赵萦笑道:“您放宽心,把天王老子忘了都不会忘了您这个老祖宗。”
她说话的语气太逗,春儿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到了后天,张家竟真为他们办了场小小的婚礼,没有大宴宾客,来的全是自家人。春儿到这时才算把张家人给认全了。
老太爷张诚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张镇是老二,上头有个大哥叫张钺,底下还有个弟弟,叫张鈎。春儿这才知道原来三叔爷张鈎也是个读书人,曾经也是老太爷的重点培养对象,无奈天资实在鲁钝,五十多岁了才考中童生。老太爷对他彻底死了心,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大孙子张文明身上。
张文明总算比他三叔强了点,可惜也只是一点而已。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考上了秀才,现在三十多了,还是个秀才。
张家人虽然读书不太行,但胜在心态好,整天乐呵呵的,吃嘛嘛香,张鈎和张文明身上完全看不到久试不第的悲苦与愤懑。据说张文明在开考的前一刻还在啃猪蹄,考试中还在偷嚼花生米,最后被县太爷逮到,光荣落榜了。
这些都是张墨林这个话痨告诉她的,春儿一想起他埋汰自家老爹时那手舞足蹈的兴奋劲儿就想笑。幸好没被张文明听到,不然张墨林那两瓣的屁股蛋子恐怕要被掰成三瓣。
赵萦给春儿套上新缝好的新娘吉服,又用红盖头把她的小脑袋盖得严严实实地,然后才牵着她的手去了堂屋。
春儿听着四周略显嘈杂的人声,心里登时有些紧张,好像跟从前玩的过家家不大一样呐。
她手里被赵萦塞了条红绸子,刚抓紧就听喜婆喊道:“一拜天地——”
春儿赶紧按赵萦教她的动作拜下去。
“二拜高堂——”
春儿转过身,再次拜了下去。
“夫妻交拜——”
春儿对着红绸子的另一端拜了拜。她知道,张白圭就在那里,正跟她做着同样的事情。
“好啦,礼成了。”赵萦从堂前的太师椅上起身,叫儿子拿喜秤挑开春儿的红盖头。
春儿复得光明,懵懵地问道:“不用送入洞房么?”
果然跟她玩过的过家家不一样。
她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连张白圭都忍俊不禁。
春儿虽不明白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却也被他们笑得羞红了脸,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赵萦擦擦笑出的眼泪,出来替她解围:“你们还小呢,不用入洞房,等长大了再说,啊。”
原来是这样,春儿明白了。
“那我现在做什么?”春儿抬头问她。
“现在啊。”赵萦扫了眼早已备好的酒菜,低头哄她“现在该吃饭了,娘的春儿负责把自己喂饱,好不好?”
春儿被安排在张白圭身边,一家子正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吃饭呢,大伯爷张钺冷不丁来了句:“这丫头虽然长得俊俏,可惜出身不太好,对老三的前程没有任何帮助。你们现在就叫老三娶了她,万一日后有贵人青睐老三,想把女儿嫁给他可咋整?”
春儿夹菜的手停住了。
“就是,你们这是想把老三逼成陈世美呀。”三婶娘也在一旁帮着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