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员很喜欢和富户结交,给他们一些方便,顺道让他们捐一些银子。
可越富有的人越抠门,想从他们身上拔根毛,那要了老命了。
但官员每年都有政绩考核,要是上头没人,那就得靠政绩说话,而政绩又需要银子堆出来。
逼得许多官员明知是铁公鸡也会试图去拔几根毛。
知州大人没想到南宫家拔得这么爽快,他看着空落落的议事厅:“没了多少人?”
意识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失言,知州大人连忙补充道:“南宫老爷,本官听闻此事,虽然十分欣喜,但也为那些逝世的人心痛
。你可要节哀才是,务必要保重自身,切莫太伤怀了。
老太爷摆摆手:“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事看得开,大人无须担心。”
知州大人默了默,道:“本官一定会具表陛下,把大人的善心上达天听。”
老太爷道:“我也不图那几分虚名,只希望大人帮忙做个见证,日后要是有人拿此事说事,还请大人帮忙分说分说。”
知州大人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说完,知州大人连忙端起茶盏,掩住唇角挑起的弧度。
老太爷从长随手中接过一本账册,目光逡巡一圈,而后道:“这是三日前老夫拟定的分家账册。”
“但凡是南宫家嫡系的人都可以均分南宫家的资产,男丁、女子、嫁入南宫家的正室夫人,以及嫁出去的女子,皆能参与资产均分。”
“正如老夫所说,那些不幸逝去的人,同样能分得家产,只是他们应得的部分,老夫会捐给官府。”
“你们的账也应该查得差不多了吧?如果没有任何异议,老夫已草拟好文书,你们都来签字画押吧!”
“有知州大人为此事作证,若有问题现在立即提出来,日后若是谁敢拿分家一事说事,影响到族人,老夫决不允许!白纸黑字可都在这呢!”
有人小声嘀咕:“便宜了庶出也就罢了?竟然连女子也分得家产,老太爷真是糊涂了。”
在他们的认知中,所谓均分,是均分到每个男丁身上,没有女子的份。
南宫绥绥轻笑一声:“二哥,你长脑子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么?什么叫便宜庶出,嫡出的娘可是能分得财产的,庶出的娘却没有。”
那人反唇相讥:“女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凭什么她们也能分?还有那些要嫁出去的,到时候还不是便宜夫家?”
老太爷掷地有声地道:“就凭无论男女,都是老夫的种!”
那人立即噤了所有声息,莫敢再说一句话。
南宫绥绥知道,祖父此举完全是为了她。
只有女子也能分得家产,将来她恢复女儿身时,才不会让这些人给抓住把柄。
老太爷又抛出一本账本,目光隼利地扫视一圈,冷冷道:“这本账本,记下了你们这三日干的事情,别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老夫可都清楚着呢!”
“老夫暂且将这账本交给知州大人代为保管,一旦日后有人再因分家一事起冲突,你们做下的好事,都会呈到公堂之上。”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垂下。
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来这招,把他们的把柄都握在手里,若是他们不听话,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有了这些证据放在州府,短时间内谁还敢蹦跶?
南宫绥绥看着想鹌鹑一样坐着的大家,不由感叹祖父真是厉害,短短时间之内,竟能想出如此周全的法子。
只是祖父似乎更憔悴了,等这事一解决,得立即带祖父回京城给百里先生看才行。
然而,这分家的事,一时半会儿能结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