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幸福,幸福到日子里的点点滴滴,都是能铭记一生,等到老来再细细品味的美好。
珍璃郡主笑吟吟地环顾着四周:“咦?表兄呢?”
众人这才发现:荥阳王呢?
不该如此没有存在感啊!
众人在不去找司马玄陌与装傻之间,果断选择不去找司马玄陌并且装傻。
陆明邕道:“吃过晚饭后,表兄便说要去找他的三梦兄弟,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呵呵呵……找兄弟好啊!”珍璃郡主脸上有些挂不住,距离吃过晚饭已经几个时辰了,她才发现荥阳王并不在。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准备转移话题。
陆明邕握紧她的手,低声道:“就该这样,我的妻子没必要过多关注其他男人。老光棍一个,爱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别在意。”
“嗯。”珍璃郡主甜甜地笑了。
心里却在犯嘀咕。
大除夕的,表兄怎么会去找男人守岁?
该不会有什么让人不好意思谈却又非常想谈的奸/情吧!
珍璃郡主已经脑补出司马玄陌与他的三梦兄弟之间,有一场不被世俗所接纳的禁断之恋。
浑然不知那被她想成司马玄陌对象的人,竟是她的亲亲兄长。
年节的喜庆,就像倾洒于大地的阳光,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普照。
天牢中。
东边的一隅牢房,被虞家的人塞得满满当当。
将要不行的虞谦,被家人簇拥着,躺在一堆比较厚实的干草上。
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但这口气吊了他好久,愣是咽不下去。
“嗬……”他张嘴,只能发出如此诡异的声音。
他恨极了!
他曾经在太极殿口若悬河,靠着这张嘴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如今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恨极了!
他曾经只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却把几员猛将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如今却瘫了身子,全身上下仅有眼珠能动。
他恨极了!
他曾经出恭的桶都是小叶紫檀做的,可如今他却只能拉在裤裆里。
他生不如死,却连好死都是奢求。
他有意识,听着儿孙们对自己的嫌弃与怨怼。
他好想去死。
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回想这一生。
二十岁金榜题名。
三十岁坐到三品位置。
四十岁官拜吏部侍郎。
不到五十岁位极人臣。
这一辈子,他曾是多么得意的人!
可临了,受尽屈/辱也死不掉。
刺骨的寒风从墙洞里钻进来,把他身/下的一片湿襦渐渐冻得冷硬。
他的儿孙簇拥着他,却没有人肯为他料理一下,哪怕只是为他翻个身子。
忽
然。
一股浓烟滚滚弥漫。
烟尘火光里,他听到有狱卒打开牢房的声音。
天牢起火了。
那火就燃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
“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狱卒惊慌失措大喊。
虞家的人或惊叫,或手足无措,或如被野兽追赶的兔子四散奔逃。
可没有人想过要拉他一把!
三十多口人对他视若无睹。
甚至有人从他身上踩过。
第一脚,狠狠地踏在他胸/口上,那老迈枯朽的骨头,根本就经不住这一踩。
咔嚓一声。
碎了。
鲜血堵在他嗓子眼,铁腥味弥漫喉咙之间。
第二脚,踩在他的脸上。
鼻梁骨瞬间碎裂成无数片,又刺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