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薛扬又来了,比昨日更加无耻,他还带了几套干净衣裳,美其名曰担心主母磨搓他的爱妾,但侍妾们请安离开后,他仍是赖在虞清欢的屋里死活不愿意走。
厨房送来晚饭,满满一桌子,相当的丰盛,那是南方的菜色,味道也和南方人的性格一样,又软又甜,清淡可人。
最妙的还是那一壶老酒,隔着老远,还能闻到它的清香味。虞清欢落座,先拿起那一壶酒,倾倒在润滑细腻的白瓷杯中。
这便是古井贡酒了,色清如水晶,香纯似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虞清欢将董妈妈和稻香打发去门口那里守着,她把玩着酒杯,却一直没有要喝的意思。
薛扬坐到她对面,抓起酒杯为自己满上,接着碰了一下虞清欢的杯子:“干了?”
虞清欢压着自己的酒杯,笑得柔中带着冷意:“你先干。”
薛扬捏着的酒杯刚碰到嘴唇,他又给放了下来:“董穗,你说这个时候适合谈心事吗?”
虞清欢把杯里的酒缓缓倾倒在身侧,
然后把空杯往桌上一扣:“这个时候,适合谈人生。你我还没好好说过话,也不知你喜欢什么?”
薛扬用蘸了酒的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自由。
接着他又道:“像风一样,像水一样,像云一样,也可以像沙一样,所求不过这些。”
虞清欢挨近他,低声道:“看来我们共同话题不少,可你的诚意又拿出了几分?”
薛扬轻轻蹙眉:“你什么意思?”
虞清欢招来明珠,温柔地抚着它的头,目光蔼蔼柔柔,好像揉了蜜进去,道:“昨日你见了它们,想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可别告诉我,我冒着危险招来的不是同盟,而是一个蠢货。”
昨夜虞清欢故意把明珠和灰灰暴露在薛扬面前,因为她看出薛扬的不寻常,想通过这件事知道薛扬隐藏在纨绔子弟外衣下的真面目。
但是她也不敢肯定,薛扬究竟和赤霄一伙,还是与赤霄面和心不和。
之所以决定暴露,是她不想再玩这种钝刀割肉的戏码了,她想即刻搅乱这薛家,搂草打兔子,逮到谁就是谁。
“你果然不是董穗。”薛扬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而严肃,“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