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审的?这么轻易就招了?”卫殊预感不好,问了这么一句。
阿琨猛擦冷汗:“您前脚刚走,太子殿下便领着三司长官去审问刚刚抓到的那个人……”
面对阿琨的欲言又止,卫殊愈发好奇太子审人的手段,边向麒麟卫的司所走去,边道:“有话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阿琨道:“太子也没上刑罚,只在他面前辱骂毅勇侯,并在刻有毅勇侯名字的灵牌上糊了粪,还没怎么逼那人,那人便将他曾是毅勇侯八大护卫之事抖得干干净净,他还说了不少事,全都被太子殿下和三司的人听了去,您若是现在回去,估计还能听上一些。”
不管卫殊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在麒麟卫面前,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什么印象,但此时的他,冰冷而噬血,像是被扎了心窝子却一下子没要命的野兽般:“那灵位从何而来?”
没人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双唇剧烈抖动着,害怕,紧张,不安,愤怒,一切不好的情绪,也仅仅在双目中稍纵即逝,最后归于平静。
阿琨不敢与他撒谎,道:“灵牌是太子殿下当场做的,只是命人刻上了毅勇侯的名字。”
卫殊又平静地问道
:“可知谁给太子出的主意?”
阿琨道:“太子去淇王府没抢到人,便派人去宫中传信,回了趟府后,却直接带人杀进了麒麟卫。”
卫殊捋了一下,便大概猜出事情的经过,必定是太子回府后越想越气,结果在气头上被人支了招儿,告诉他不如直接闯了麒麟卫,他堂堂储君还怕一队小小的麒麟卫不成。
审不出来最多吃皇帝的挂落,审出来了功过相抵,还能以此踩近期过于嚣张的卫指挥使一头。
一般的血性青年都压不住满腔怒火,太子要是不接这招才怪。
太子这些年除了皇后被废,何曾吃过什么亏,当即想也不想便同意了,甚至这时还在自得,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心里却想了无数次麒麟卫被他踩在脚底的情景。
他也不想想,皇帝若是真如从前一般想让他即位,又怎会许个异族女子为太子妃,难不成日后太子登记,还尊异族女子为后不成?
再者,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提以后要把江山传给长孙翊,可每次要么在萧贵妃面前提,要么在他这个麒麟卫统领面前提,太子难道都没有读出任何异常么?没发现他老子正在给他树敌么?
还傻乎乎的用
太子的身份和麒麟卫对着干,麒麟卫就算再不得皇帝喜爱,那也是皇帝的心血,还轮不到太子来指手画脚。
他这个储君,是在犯皇帝的大忌,实在玩火!
卫殊想起他用屎糊灵牌的方式,来逼疑似毅勇侯旧部的人就范,虽然效果挺好,但未免会脏了自己的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自己干!
这个长孙翊,要么是个聪明人,现在做的一切都是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要么就是这个人本就蠢,如今被人在后面推几把,加速了他显而易见的死亡罢了!
“侯爷死后,我就一直蛰伏在青衣巷,开了间小小的花铺,那日长孙焘和虞狗贼的孙女来花铺买花的时候,我瞧她外貌酷似已故的川平郡主,于是便把这事告诉上峰,大家合计了很久,决定让淇王妃相信她就是毅勇侯的遗孤,一来可以扶持她‘为夫报仇’,杀长孙焘!杀狗皇帝!”
“二来还可以让害了陆家的始作俑者下地狱!谁知计划刚实施一半,便被狗皇帝养的狗爪发现,折了这么多精锐!我们知道狗皇帝容不得弟弟有反心,他连忠臣都杀,天下还有谁是他不会杀的?!我去长孙焘的府邸,也是为了往长孙
焘他媳妇的屋子里放东西,坐实他与我等勾结!”
“当年狗皇帝为了报郡主嫁毅勇侯不嫁他之仇,竟不惜让我们这些千万将士埋骨黄沙之下,拿我们这些儿郎守了世世代代的国家开玩笑,也要让毅勇侯万劫不复,这种人如何配为君?这种人如何配坐在千千万万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