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小玲珑的模样,每踏一步,如昙花绽放,美丽得让人心醉。
褪下披风的她,身穿一袭红衣,那是她喜欢的颜色。
承明殿前有几株银杏树,叶子全都黄了,将那袭红衣映得愈加鲜红,这是秋日里最绚丽的色彩,在金阳下显得庄严瑰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长孙焘招了招手,王公公又命人在琴架旁边,摆上一把瑟,长孙焘一撂衣摆站了起来,走到台上去。
“淇王妃,你作弊!”赫霞公主怒道。
虞清欢不紧不慢地道:“你只说让我弹琴,但并没有说让我一个人弹琴,公主,规则事先没有定好,中途变卦可不成。”
“王爷,你喜欢什么曲子?”虞清欢问长孙焘。
长孙焘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今日奏一曲边关壮阔之景,如何?”
虞清欢道:“现场谱曲,王爷行么?”
长孙焘道:“王妃,不要小看本王。”
说罢,他伸出手指拨动琴弦。铿然一声,清越的琴声便波澜壮阔地从指尖泄出。
他弹瑟,虞清欢弹琴。
琴声瑟音一出,把人引去长风
绞沙,广袤无垠的大漠。边塞的壮阔,边塞的荒凉,边塞的唯美,边塞的冷月,全在琴音中流淌。
无论她如何变调,他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已经对练了千百次,那般熟稔。
一曲终了,迎来真正的寂静,握着酒杯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喝彩之声。
刘太傅捋了一把胡须:“琴瑟和鸣,夫妻之间通情达意的默契,展露无疑,未曾想老夫闭眼之前,还能听到这样精彩绝伦的琴声。”
北齐使臣完全折服了,茫茫的草原,广阔的大漠,那是他们的故乡,他们日守夜看,言语匮乏的他们,尽管对故乡发自内心的喜爱,也无法形容它的美好,然而这样临场发挥的曲目,却把他们的故乡描摹成仙境。
服了。
彻底折服了。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虞清欢赢得毫无疑问。
赫霞公主先开始,虞清欢完全把她压下去。
若是虞清欢先开始,那就是先声夺人,赫霞公主只会黯然失色。
赫霞公主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羞恼地道:“淇王妃,你诓我,你不是琴技不行么?!”
“我的琴技的确是不行,”虞清欢起身,道,“但最不行的一项,媲美公主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