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般看向马面。

在一旁围观完了全程的马面撇了撇嘴，以一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神态撞了撞对方的肩，话语间不知是宽慰还是落井下石：“诶，早跟你说了吧。人鬼殊途！”

阿声垂下眼睑，似是仔细思考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人鬼殊途？什么意思？”

“诶你小子跟我装傻是吧？就是说活人不该跟鬼有超过正常范围的接触，阴气和阳气相冲，是不可调和的你知道吗？”

马面只当他是倔驴脾气，正想撸起袖子好好教育一番，可阿声下一句话却让他默默放下了袖子。

“阴气跟阳气不可调和？你们明知道这点，为什么又不愿意跟她解除合同？”

“……”

马面一时哽住，瞪大铜铃般的眼睛，试图以此来震慑阿声，然而眼前这个黑心眼的装作一副单纯好奇的模样，竟真让他生出几分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到时候出了事别怪哥今天没提醒你。”

——

宋祺归跟着拥挤的人群，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花灯会的景色热闹非凡，她却因为思绪纷杂而无心欣赏。

有人说过，植物人相当于活死人，因为丢了生魂，身体仅凭死魂维系着最基本的功能运作，故而迟迟不能醒来。那一缕生魂，又会去到哪里？

骆闻声成了植物人，从骆家人的表现看来，仿佛只是一场合他们心意的意外。

不远处的河边聚集着为逝者放灯祈福的人们，承载着美好祝愿的荷花灯接连朝下游流去。她敛下眉眼，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临水小街两侧有许多人聚集着猜灯谜，想要赢个头彩，为接下来的半年带来好运。宋祺归恍惚间仿佛听见有小贩吆喝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参与，正当她想要答应下来转移注意力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她定睛一看，骆明哲？

原本混沌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她连忙追上前去，骆明哲怎么会在这里？

心头的疑团越积越大，她只觉眼前像是被人恶意地蒙了一层黑布，只要将这黑布揭开，困扰她的一切都将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

也许……不凭她能不能，全凭她敢不敢。

然而街上行人实在太多，转眼间骆明哲的身影就彻底融入人群彻底消失不见。宋祺归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神四下搜寻着，试图证明刚刚的惊鸿一瞥并非错觉。

耳边猜灯谜处，人群热闹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正当她顾盼找寻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猛然于身后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与此同时，小贩开始公布谜底，他声音高昂，耳熟能详的词句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