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刚破,便见天际遥遥飞来一人,玉冠蓝衫,气质出尘。
“是恒宇。”步月华远远望去,“他竟回来了。”
步恒青嗤笑:“怎么?很开心是不是?终是随了你们的愿,这家主之位到头来还是他的。”
“步恒宇?”风雪眉心微蹙,忆起那个温润儒雅的少年郎,“他之前不在逍遥山吗?”
言谈间,步恒宇已落地,他看向风雪,瞧见她怀里昏迷不醒的云岚:“你们可还好?”
风雪颔首:“无碍,静养即可。”
步月华收起长剑:“既然你回来了,步恒青就由你发落。”
步恒青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扬起高傲的头颅:“我的好哥哥,你想如何发落我?”
步恒宇对他十分失望:“待我了解事情前后,再做定夺。”
步恒青随即被关押在了罪罚堂。
步家众人拥护步恒宇为家主。
半夜子时,步恒宇瞒着众人偷偷去见了步恒青。
禁闭室内四面无窗,昏暗潮湿,仅余一盏烛火照明。
步恒青正闭目打坐,眼见步恒宇凭空出现,不由得自嘲:“你已是家主,何必还如此行径?”
步恒宇席地而坐,眉心深锁:“我来是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已了解事情的始末,你要玉灵灯是为了救治晨儿的性命?”
步恒青自嘲的笑道:“你要教训我吗?”
“爱子之心,人之常情。”步恒宇神色凝重,“但你不该以月华的性命为赌注,引风雪入局,更不该让混沌吞了二位长老,你如此罔顾人命,可见是心魔甚重。”
“心魔?”步恒青盯着步恒宇,烛火映照下的五官几近扭曲,“我娘受了千年蚀骨之痛,爹在世时尚能压制,自他走后,每逢寒冬腊月,娘便痛不欲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跟随在她身边,看她痛苦的蜷缩,听她大声的哀嚎,我能做的却不过减去她万分之一的痛苦。
而这些痛苦,正是那个入了魔的绊灵加诸给她的,我不仅要要回玉灵灯,我还要她的命,要她给我娘陪葬。”
“你娘什么时候走的?怎的没有通知我?”
“今日恰好一周年。”步恒青眼眶泛红,“原本准备今日让风雪跪在我娘排位前磕头的,只可惜混沌不争气,竟然投了敌。”
步恒宇背对着烛火,一张脸隐没在黑暗里:“你趁月华修炼偷袭于她,又使她入障,可在障中看到了千年之前噬灵渊的那一场祭祀?”
步恒青冷笑:“看到了又如何?你要为她辩白?听我娘说,你曾爱慕于她,这是不是真的?”
“我已有妻室,与风雪亦未曾有过瓜葛。”步恒宇周身气息骤降,冷若冰窟:“你既看到了,就该知道此事非一方之过。”
“又如何?”步恒青逼问,“那箭矢碎片是不是她风雪打进去的?难不成你是要我恨爹吗?你觉得风雪无错,那便是爹错了?是逍遥山错了?亦或整个仙门都错了?”
步恒宇沉默不语,自千年前那一块带血的蜜香糕掉落在他脚边时,他就开始怀疑到底是谁错了?
可如今千年过去,他的心中亦未敢有定论。千载光阴转身过,他也只是虚长了年岁与修为罢了。
“你说啊,你说是谁错了?”步恒清大声质问,“你可是爹最喜欢的孩子,他以你为荣,他可知你心中如此想他?”
“私盗器阁宝物,私放混沌凶兽,致使两名长老身亡。”步恒宇淡淡的说着,“可有冤枉你?”
步恒青放生狂笑:“你逃避了,你怕了,你到底在怕什么?步恒宇,你到底在怕什么?”
步恒宇起身拂袖:“数罪并罚,你可认?”
步恒青依旧收不住笑声:“认,我认,当然认,有什么可不认的?我不认你就会放过我吗?我不认你就会把家主之位让给我吗?”他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当然不会,是我我也不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