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徐琬琬只问:“你同秋池一块儿当差多年,又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春溪沉默了许久才道:“秋池曾告诫我,不论何时要记清自己的身份,万不可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正是因为如此,在知晓秋池之事后,她才那般震惊骇然,不可置信。可知晓秋池执着之人是周珉后,她又觉得秋池那样做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琬琬睨了一眼失神的春溪。

“我知你与秋池相熟,你且替我去将她寻来。我有些事要问她。”

“姑娘要问她什么?”

徐琬琬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曾开口,春溪心头一紧,收起了流露的好奇。

她起身站在窗前,绵密的酥雨带着几分暖意,吹落在徐琬琬手上。

她想起前世周珉在定亲前与她说的话。

——“我知晓徐姑娘心中之人并非是我,可我也知太守大人不会同意姑娘与那来路不明之人在一起,大人他为了此事已是着急上火,辗转忧虑。徐家有恩于我,我亦甘愿为大人分忧。”

徐琬琬那时是怎么回复他的?她好似是说。

——“你愿意为我父亲分忧,可你们又怎知我情愿嫁给你?周灵枢,你既知我心中有旁人,又为何要强求?更何况,你本就对我无意。”

她哪里看不出来,周珉望向她的目光中,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里边没有一丝爱意。大抵是她的父母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恩爱,叫她以为这世间夫妻皆是因爱结合。

所以前世年少的徐琬琬怎么也不明白,周珉为何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徐姑娘,即便你坚持,太守大人也不会妥协的,他只会觉得是那人蛊惑了你。他心疼女儿,不会冲你发火,他只会将所有的怒意向着那个人而去。”

周珉说这话时,平平淡淡,好似只是说了一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话,可却死死拿捏住了徐琬琬动荡的心。他甚至表示:

——“纵然我与姑娘成亲,只要姑娘不愿意,我亦不会强求。只盼姑娘好好想一想,太守大人夫妇已经不年轻了……”

前世种种在此浮上心头,周珉种种算计皆藏在那冠冕堂皇的“大义凛然”中,徐家所有人都相信了他贤良纯善的伪装,却料不到便是这样的人,最终害了徐家满门。

徐琬琬轻叹,虽已决意今生不会在同谢斐有瓜葛,如此便也不会叫父亲母亲为难,她也不必同前世一般嫁给周珉。可是,依着前世周珉对徐家赶尽杀绝的作为,待他今生得势又怎会放过徐家?

“姑娘怎么叹气了?”

素莹跑到徐琬琬身边,她有些敏锐,察觉到此刻徐琬琬心中的烦躁,不由有些担心。自被梦魇着后,她家姑娘心中总是不得快活。

“我没事。”徐琬琬道,“你这头发怎么潮潮的?可跑外边疯去了?”

素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方才与几个姐姐去后山竹林挖笋去了。大师傅说,春笋鲜嫩,晚上正好可以吃鲜笋汤。”

春雨过后,后山林中便有些鲜嫩的笋冒出了尖儿。

“怎么也不等雨停再去?”

“姑娘,不碍事的,那雨绵绵暖暖的,不冷。”

徐琬琬笑眼轻挑:“淋了雨可是得喝姜汤的。”

素莹一下苦了小脸,她唉叫了一声,姜汤辛辣,是她最不爱入口之物。

刘妈妈从外边端来一碗姜汤,含着不容置喙的笑意给她灌了下去。

素莹苦哈哈地望着徐琬琬,徐琬琬在一旁笑看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待姜汤喝下,徐琬琬便往素莹口中塞了一块梅饼。

好一会儿,素莹才从那股辛辣中缓过劲来,便又没心没肺同徐琬琬讲起方才挖笋时的趣事。

“我们回来时,还在后山的林径上遇见了长风。他似乎进山去了,奚先生真厉害,那么重的伤竟然没几日他便能行动自如